對那些厚臉皮的教團高層親友,老薑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雖說新城區的生活水平,是建立在對舊城區敲骨吸髓的嚴酷盤剝之上;有能力離開新月太空城,在外面廣闊世界開啟新生活的,全都是些既得利益者。
但既然沒有罪證,只能讓他們繼續自在下去。最多記在小本本上,列入神州的關注名單。
自從聯合艦隊接管了太空城,教團建立起的嚴密階級,已經蕩然無存。
消滅了利益壟斷的經濟關係,就等於消滅了“階級”的存在。新城區那些人其實都活著呢。
至於活得好不好,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不大好的。
尤其是藥物深度成癮的核心人物。日子非常難熬。
國際法庭在2282年秋天終於開庭了。
地點在神州西南大高原上的聯合體基地城。
經過了嚴密的蒐證與審驗工作,被告席上的每一個教團人員都有罪,無可置疑。
制度性犯罪,證據確鑿,情節嚴重。犯罪集團的成員被成批宣判。
隨後的日子裡,法庭接著審理在制度掩蓋下的各種個人犯罪行為。
舊城區的教團狗腿子們犯下的惡性案件罄竹難書,聞者心驚。這些人身份低微,有的在身份等級中連“低階牧犬”都不是。表面上看起來,新城區那些高貴的“牧人”和“高階牧犬”比他們乾淨多了。
開庭日程排得很滿。起初這些個人犯罪庭審的收視熱度很高。
隨著新鮮勁過去,熱度也就降了下來。
狗腿子們不但殘暴,罪行中充滿兒童不宜內容,而且還很噁心。那種庭審光是聽情節都能讓人難受好幾天。
更加影響心情的是,再重的罪,最多一個終身監禁。狗腿子們原來住在舊城區,工作餐裡補充蛋白質靠的是蠅蛆。他們聽到判罰,比當堂釋放還喜悅。
終身免費飯票,誰不樂意啊!判罰越久的越快樂。
教團高層的集體判罰就更扯淡了,除了幾個核心終身監禁,其他人關幾年就得釋放。還得扣除掉他們在近地空間站關押的那一年多。
所以,圍觀群眾開始等冬天,等著看殺人狂魔“張蘭約”開庭。
“張蘭約”和張塵排在同一天的前後腳。
蘭陌就是張蘭約,在主審判廳,是當天引人關注的正餐;張塵和別人的其他案子排在偏廳裡,算是小菜。
張蘭約的案子,是當年教團通緝的後續。通緝令被教團提交給了聯合體和國際法庭,如今開庭,算是個了結。
“張蘭約!你的孩子你要負責!”
蘭陌帶著小戴剛在法庭前的露天廣場上站定,習慣性的調整好拍攝裝置,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多角度姿容是不是夠完美。就聽到了奇怪的喊聲。
起初他還沒在意。
因為……他早就不是張蘭約,平時也沒人這麼喊他。
“張蘭約!看一眼……”
小戴不動聲色地捅了捅他。
蘭陌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個奇怪的組合在廣場上奔跑。
一條灰白色的大狗衝在前面,溜著狗繩另一頭牽繩的孩子,一個女人追在他們身後,風衣飄舞像只大飛蛾。
那女的,蘭陌看著還有點眼熟。
他一看見女人眼熟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幹掉自己或者對方,總想弄死一個。這是多年前落下的心病,不治之症。
那女人後面還有個矮胖子,胖得看不出男女,輕快地追著女人、孩子和狗。
蘭陌看著感覺更眼熟……只能推測,那也是個女人。
狗和人一陣風似的不見了。一大早的,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隨後他看見張塵和張蟠陪著一幫女孩在廣場上東看西看。
女孩們遠遠地就停下來站定,在張塵帶領下瞄準爸爸鞠躬。很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