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剛才絕對不是哭你!”末末慌忙地喊了一句。
“你是末末?”白老道皺著眉頭,使勁閉了眼睛又睜開。眼前還是亂得很。
“嗯,小名是末末。”
“末末你幾歲了?哪年生的?”
“四二年……”末末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水跡,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少白頭是爺爺遺傳的,我才三十七。”
“那,他呢?”老道一指蘭澤。
“我爸?他……反正他每次染了頭髮,家裡結拜的叔伯都很討厭看到他。”
“他幾歲了?”
“……六十七。”
老道伸手摸自己的袖子,又摸向懷裡。
“你怎麼跑這來了?退休生活太無聊?你這是幾天沒吃東西了。”蘭澤有一堆問題問一哥。
“辟穀不是不吃東西,是不吃碳水。”蘭德一耐心地回答。
“脾氣這麼溫柔?你這是餓的吧?”
“……”一哥正色道,“剛才末末確實不是哭你。他是哭我。”
啪嗒。
蘭澤覺得肩膀上好像給掉落的樹葉砸了下。但院子裡好像沒樹,更沒伸到屋子裡來,頭頂上是老式的房梁。他低頭一看,身旁地板上躺著一柄小木劍。
回頭望去,白老道目光有點呆滯。末末正賠笑。
“哥你別鬧。”蘭澤明白了,“過一陣子,我把仙童和鳥獸的設計圖拿給你看。很氣派的。”
“哦,好。”老道把手縮回袖子裡,端正地拱了手。轉身迷茫地離開。
末末抱歉地望了爸爸一眼。
“我去看看。”
他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蘭德一擺好地上的蒲團,泡了壺茶。
蘭澤席地而坐。一哥拿給他看每天充飢用的丸子。辟穀真的不是絕食。裡屋床頭還有行動式的小體檢儀。
住在山上,打拳讀書,間歇辟穀,一哥感覺身體調養得比前幾年好多了。
他們這才開始說正事。
末末沒什麼大不了。無非是心裡放不下。
蘭澤手裡玩著白老道的桃木劍,聽著一哥說,末末如何到處亂轉,如何見到他就吃驚地站住不走,如何懇切追問他年輕時的長相和年紀。
就在蘭澤進門來之前的五分鐘內,末末剛給他磕過頭,把伯父拜成了爹。然後交流了些讀經的心得。末末對道士們的經典超熟,他也很驚訝。
但這小子對衰老死亡,還是參不透啊!說了幾句,就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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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無奈的。
蘭澤對一哥的話,直覺地只信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