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按捺住躍躍欲試的拳頭,換了話題:“以後你不教弟弟了,缺錢不?”
“不缺。馮老給我安排了個活。下學期有數學建模大賽,他想讓我去工學院給他們帶隊。雖然我水平不咋地,但看在錢的份上……”
那個大賽,貌似是世界規模的,面向全世界的大學工科在校生。
但世界上最好的大學,基本上都在神州。而神州國內,因為人特別多,凡是競賽,就沒有不激烈的。
再一個,神州國內的工科生,歷來強大。蘭澤是生科院的教授,招設計專業的研究生,也喜歡工科生。
“你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咋地?”
“那不是馮老問大家誰有大賽經驗……”
“你有建模大賽的經驗?”
“……足球大賽經驗。”
要是說到足球,小麥從六七歲,一路踢到青少年全國賽,入選國青訓練營,比賽經驗十年以上,征戰縱橫北半個神州南方不愛踢球),什麼大場面沒見過?甚至他還有助理教練資格。
後來他不踢了,是因為突變攜帶者和對抗性運動八字不合。
小麥成年,需要規避風險了。
“你得跟馮老師說清楚啊。”蘭澤覺得這事實在不像話,讓人頭疼。
“我說了是足球呀!當時那個場面吧,你不知道。馮老說,太好了,都是集體專案,天作之合,那就你了。”
馮川還真能做這樣的決定。他秉性認真。所以,胡來的時候也是認真的。
“那……工學院歷來的戰績怎麼樣?”
“心跳的感覺。”
小麥用筷子蘸湯,畫了一條心電圖曲線。蘭澤和霄霄立刻看懂了。高峰一蹦一蹦的,其餘地方平平無奇。
“馮老對這個比賽很有怨念。輪到他,派了得意弟子帶隊,還不如別的老師隨便派個研究生過去。”
“他居然不是峰值?那峰值是誰?”蘭澤看著潦草的心電圖,感覺奇了怪了:戰績厲害的年份,居然還會迴圈出現。
“根本不存在什麼峰值。看上去是峰值,實際上是競賽分級造成的。每次掉落到乙組就一路冒尖殺回甲組,在甲組混著又慢慢扣分落回乙組。”
“也就是說,每年發揮都特別穩定?”
“是啊。有可能馮老覺得派誰去都一樣丟他的人,還不如……”小麥拿筷子劃拉了一大塊海參,扔嘴裡了。“反正我是音樂學院的。”
“嗯,馮老頭派你去誤人子弟,禍害工學院。”蘭澤聽明白了。
“誰說的?我可沒說。馮老也沒說他有這個意思。”小麥立刻否認。
“爸,”霄霄問,“你工程建模不是很厲害嗎?上學時沒參加過這個比賽嗎?”
“我?我跟馮川只有兩年多,博士學位就混到手了。”
“爸爸厲害,威武霸氣,不愧爸爸。”小麥不負責任地順嘴溜了一句。
蘭澤哭笑不得:
“你想想自己該怎麼收場吧?”
“要不然,”小麥賠笑,“您抽個空,幫我輔導一下工學院的選手?”
“關我什麼事?”
冤有頭債有主。在飯桌上,蘭澤放下筷子就聯絡馮川。
馮老師倒是有空,也立刻搭理他這弟子了。但是……說不了幾句,蘭澤放棄了。
他重新拿起筷子,嘆了口氣:“馮老頭上報透過居然已經備案了。你等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