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衛瀚揚是喝酒時吹冷風著了涼。為什麼三個人裡另外兩個沒事,也可能妖精坐的位置風向有問題唄。
小烤爐裡的白酒已經熱到了四十度,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蘭澤把酒拿出來,坐在小床邊上,把衛瀚揚的領口扯開,手伸進去摸摸腋窩……從領口一路探過去,比剛才的腦門還燙手。“我說,為了降溫,你衣服別穿了。”
“嗯,隨意……拆包裝吧。”
衛瀚揚嘴上說笑。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體溫越高,就越覺得冷。這說明,免疫系統認為升溫還不夠。
“乖兒子,一會就不冷了。”蘭澤把他上衣往下扒。胸口是白酒優先照顧的位置。不抓緊時間降溫,內臟會被燒壞的。
“又佔我便宜。哼……”
白酒沾到胸口的灼熱面板,在揉搓之下很快消失了。
衛瀚揚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了。“……我們可是結過……”
“結過拜。”蘭澤立刻接上,“你的女兒們多了五個叔叔。還多了一堆弟弟妹妹。什麼時候讓咱們家這些孩子們聚一聚,認識一下?”
“……女兒。”衛瀚揚的聲音輕微。
音量小得不在他旁邊根本聽不見。
蘭澤認為,他是表示同意。
“你大女兒今年十幾了?回頭到夏天了,我們哥兄弟六個人都把小朋友帶出來,去你的鯨島避暑去。”
衛妖精早早就開始掙大錢。他生育稅的壓力比別人都大。所以孩子也生的早。
但是衛妖精不理他。
“你睡著了?”
呼吸平穩,身體露在上面擦拭過的部分不再滾燙。大概他是睡著了吧。
小姚端著水壺爬上了控制室。剛燒開的水太燙,他出去開著壺蓋走了一圈回來,水就變成溫水了。
他把水壺放在床頭:“蘭老師要不睡一會?”
“幾點了?”
“九點半。當地時間。”
高緯度的冬季,總是給人奇妙的錯覺。蘭澤還以為早就半夜了呢。不過,如果按照神州時間,的確半夜了。
“我擦完他睡一會。你守前半夜,再發熱就繼續物理降溫。三點我起來換你。”
“你可以多睡一會。”
“這是我兄弟。”
蘭澤上床睡覺之前,又看了眼實時氣象圖。本地大圖上,東南風堅定地吹拂著風暴島。天氣晴好。
宏觀小圖上,北方一千多公里的遠方,正在下雨。
蘭澤睡到兩點半就起來了。他聽見聲音,掀床簾睜眼一看,艙內光亮中,是對面床的衛瀚揚掙扎著努力起身。
小姚趴在床腳,身上搭著毯子的一角,手扶著衛瀚揚的腿。
蘭澤優先把衛瀚揚扶坐了起來,幫他倒了杯水喝。手觸及肩背的面板,全是黏糊糊的汗水。
看來成功退燒了。身體微涼,已經不燙手了。
小姚手裡一空,被這大動作驚醒了。
“去床上睡,這裡有我。”
“好。有事叫我。”小姚沒堅持。
衛瀚揚只喝了幾口,就放下杯子。
蘭澤接過來,問道:“頭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