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女人搬走之後,祖孫三代生活在一起,日子清靜了很多。
衛瀚揚對母親沒有怨言。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錢和女人……被他定義為身外之物。女人是不是物,女人肯定有不同意見。
但在他本人的這個分類下面,攢起來就是圖個熱鬧,沒有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去年他把錢投給他媽介紹的外國親戚。不靠譜親戚投機失敗,全賠光了,他也沒說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
只要老太太慢慢把精神養好了,讓她開心了就好。
而且衛瀚揚也沒全賠光。
他手裡還留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額股份。
海上浮城現任運營官的思路很有意思,用大把分紅來為島上專案吸引投資;衛瀚揚的分紅足夠維持現有的生活水準。西北造物股份的分紅,這兩年簡直是爆炸。
而且,鯨魚所那個純燒錢的研究部門居然沒有賠錢。這也令他深感欣慰。
所裡拿蘭澤的陣列方案和別人合夥搞的工作站品牌,運營得很有章法,去年不但在年內神奇地收回成本,居然還掙了一點。
研究所是逆戟鯨們未來的安身立命之本,現在在各項副業的支撐下,收支大體平衡,執行得很健康。這讓他繼續燒錢都有了底氣。
日子就這麼慢慢過著,其實也挺好的。衛瀚揚對人生沒有偉大追求,有追求的人早都飛出地球了。
他偶爾泡個妞,當做興趣愛好可以,但也不能當飯吃。
但是,他媽覺得他這樣不行。
他媽開始介紹姑娘給他認識。
他是住在媽媽家裡。每天守在媽媽身邊,自然沒有什麼胡思亂想的餘地。他對姑娘保持客氣而疏遠,不敢造次。
他媽媽認為是介紹的年齡不對。於是她邀請回家的女士們,逐漸變成了和兒子年齡差不多的“輕度”成熟女性。因為多少都有自己的事業,聊天倒是聊得起來的。但也僅限於此。
衛瀚揚打算什麼時候再拐個媳婦,放在家裡應付他媽。然後自己繼續躲出去浪。但和媽媽之間難得溫馨和睦的狀態,讓他多少有點捨不得這麼幹。
他看得出來,媽媽也改變了很多。沒再直接催他結婚,也沒有急著逼迫他做什麼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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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一天晚上他從外面回來,在家裡看到了馬瑞雅。
馬瑞雅離婚了,有一個女兒。因為女兒沒有入籍,是外國人,公立保育機構對她來說並不免費。於是,為了節省費用,馬瑞雅只能選擇便宜些的小時託管方案,女兒大部分時候自己帶。
一邊在博物館上班,一邊當單親媽媽帶著女兒,這聽起來很辛苦。
但是衛瀚揚回到家時,他看到的那個女客,衣著得體,妝容精緻。女兒也不在她的身邊。她正和衛夫人坐在一起,倆人和諧地聊著眼妝和靴子的顏色搭配。
媽媽向他介紹來訪的客人;馬瑞雅露出矜持而討好的得體微笑。
他不敢相信,那是馬瑞雅。
那個晚上,衛瀚揚記憶中的馬瑞雅,像泡沫一樣碎裂了。
他心中五味雜陳。只希望媽媽邀請來的,並不是真的馬瑞雅。
可惜的是,兩人所有的記憶,都對的上。
一起鑽研歷史的學生時代,已經過去了十來年。幾乎沒有人知道,衛瀚揚愛好過歷史。——所有朋友都知道:他愛好的是美女。有些久遠的小事,衛瀚揚連對蘭澤都沒提起過。
聊天聊得很費勁。他們情緒誇張地敘了舊,話題就一直在紅塵三丈內打轉。錢,打扮,女兒,博物館的旅遊補貼,女兒的午餐……
充滿了市井塵埃的氣息。
馬瑞雅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