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大家有溜達的地方,新月太空城的外圍特意設定了幾十條環道。透過精心設計,多少能看到點不一樣的風景。
比如,立體農場的植物種植區域,外牆是透明的,難得的綠色被設計者想象成了浪漫邂逅的背景。這部分環道被設計成了立體公園,曲折處還裝有休息用的壁龕。
養殖區域容易讓人犯密集恐懼症,雞屎魚屎之類也怪噁心的,更難受的是看得見、吃不著。設計者體貼地把養殖區安置在了一般人眼不見心不煩的區域,緊挨各大化糞池。
新月的設計其實部分參考了各國地下城的成熟經驗,但和可以無限延伸的地下城相比,太空城的佈局侷促得多。而且,地下城也不需要人造重力,這比人造晝夜和人造溫差可都麻煩多了。
蘭澤對孩子們說了些公開資料上的東西。目的是讓他們對上面的生活有點心理準備,不至於一無所有,也不至於抱有太高的幻想。儘量平實敘述,適當引導想象。
在離開地球生態圈的地方,僅僅只是活著,都是需要努力的事情。
蘭澤不能親自去做這些努力,終歸有點遺憾。
他們到家時已經是深夜。蘭澤抱著睡著的小麥,小米扛著熟睡的末末。小姜打算幫忙來著,他們父子倆都謝絕了。
小麥終究還是發育滯後,和他三個同齡的兄弟不同。火車還沒到站,他先撐不住了。
下了火車,蘭澤抱著小麥,抱了一路。到了家,在車庫把自家的車停好,蘭澤上樓帶他洗漱。一沾水,這孩子醒了。迷迷糊糊地問:“到家了?”
既然醒了,洗漱就可以交給他自己。
“嗯。”爸爸回答。“認真刷牙,你們該睡覺了。”
“哦。”
第二天一早,蘭澤把四個孩子送去學校。
他帶著末末回來,發現餐廳裡有人影。於是在遊戲室放下末末,讓小姜陪一會兒,自己走近餐廳。
一看,張荷獨自一人,正在吃早飯。
“唉……”張荷灌了一大口豆漿,放下杯子,癱在餐椅上唉聲嘆氣。
“咦?你怎麼回來了?”蘭澤好奇。
“事辦完不回來幹嘛?”
“那你這是,事情有點不順利?”
“部隊交接而已,能有什麼不順利?”張荷說著,又嘆了口氣。“愁啊!”
“你愁個什麼?”
“一會去學校找兒子們,我怎麼跟他們幾個說呢?也該說了吧?”
“說啥?”
“帶他們去新月。唉……”張荷腦門快皺巴成一張衛生紙。“問題是,只有小麥不去啊。我怎麼說服他啊!!!”
“哦。我跟他們說過了。”蘭澤志得意滿,“不過有點小變化。豆子打算留下來陪小麥。”
“熊孩子這是鬧哪樣?”張荷坐直了,腦門也不皺了。
“反正新月幾年之內也不走遠。”
蘭澤覺得,新月只要不走遠,就隨時有機會把豆子發射上天。
“也行吧。一邊兩個,這樣對他們成長其實更好一點。”張荷端起豆漿,抿了一小口。
“小麥這幾年,學習一直靠綱哥輔導的。確實,有伴對身心成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