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
“去!又想騙我留白頭髮。我就喜歡黑色,怎麼著?”
白頭髮是最適合染髮的底色了。張荷這個提議很危險吶。
“你這人沒意思啊?”
“你才沒意思呢。成熟穩重點啊,大姐。”
白頭髮,對於蘭澤來說是原則問題。蘭澤對於全身毛髮變白,依然有著難以克服的恐慌。
這是對未知力量的恐慌。
雖然近十年來,蘭澤早已習慣了刮乾淨白鬍子,也學會了在出席重要場合之前,熟練地掃眉描眼線,但他依然擔心全身毛髮完全褪色之後,會有不可預知的可怕後果。
攜帶202an突變的雄性猴子,並沒有未老毛髮先白的現象,因此在人類更新研究所的實驗室裡,也並沒做過相對應的研究。
他們父子,幾個成年男性攜帶者身上的毛髮早白,也許是人類特有的效果,甚至有可能只是家族男性特有的效果。
蘭澤一直以來擔心的,是他自己一個人身上,也有什麼獨一無二的特殊效果。畢竟,唯獨他自己,變白的毛髮毫無保留,白得徹底。
他只怕特殊效果會死人。
他怕死。
自從他被張荷一飛機帶回了現實世界,倆人結了婚之後,有可能是他活得太認真了,現在他真的很害怕死亡。
蘭澤無比確定,他的毛髮變白和細胞內的抗氧化能力有關,因此,也和他攜帶的突變有關。
然而,無論是他覺得自己比別人特殊也好,還是覺得白頭髮搞不好會死人也好……在理智上,他都覺得自己純屬神經過敏,因此他的擔憂沒法明說。
為了孩子們的成長,為了孩子媽的陪伴,順便為了他自己,他都不想冒任何風險。白頭髮事小,萬一真有可怕後果,無謂的犧牲不值得。
蘭澤僵硬地強調說:“我手底下管著一幫人呢。哪有胡來的資本啊。”
“好像誰手底下沒有一堆人似的。”張荷不屑。
她想到就做。
張荷衝了個澡出來,隨便穿了件便裝,把制服和蘭澤替她整理好的行李放到車上,立刻帶著警衛員去市裡,給自己染了個頭發。
澄澈的蔚藍色,效果十分飄逸拔群。
還沒等她飛回山谷基地呢,在校內小機場,就被學校政教處的一串政委給攔住了。
談話在天朗氣清的室外,站著進行了兩個半小時。政委們精神奕奕,謙虛友好,妙語連珠,語重心長。
這些位的態度特別好,並沒有任何冒犯到張將軍的地方。反正他們也不累,站著吹涼風,七嘴八舌有條不紊,說得都可開心了。
談話結束的時候,張荷無奈地看看暗沉的天色,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帶著腦袋違反軍紀的錯誤。直接又去了市裡剛去過的那家店。把禍亂之首推成了個毛寸,然後把剩下的髮根全給染黑了。
染黑其實一樣是染髮。
但只要能把視覺效果有效率地解決了,她也犯不著強求一次違紀還是兩次違紀的問題。
乾脆利落地處理了頭髮。這個時間點,為了自己一個人出動飛機實在犯不著。所以,她選擇回家睡覺。
大晚上的,蘭澤剛帶著末末吃完晚飯,準備帶末末刷牙,就看見她又出現在家裡。換了髮型,新鮮得就和換了個老婆似的,他不由驚奇。
“喲,剪頭髮了。你不是想染頭髮嗎?”
“染了。染了兩次。”
“染了?什麼時候的事?”
蘭澤使勁看,也不覺得她染過頭髮。貌似比平時更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