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咧咧嘴:“她居然會做飯?”
“不會。優秀的吃貨。”蘭澤回答。“我做飯。”
“對了。”他拉開櫥櫃底下拉籃,拿了半瓶酒出來,“煎魚出鍋前加點乾白。秘密武器。”
小姨子接過酒,俯身看了看拉籃。
最底下的一溜瓶子,不仔細看容易當成是醬油醋之類的。“這些酒不是拿來做菜的吧?”
“我又不能喝酒。她平時也不喝。”
“還真是啊!”
小姨子拿著手裡的酒瓶子,猶豫不決地往鍋裡的魚塊上倒了一點。流到鍋底的幾滴立刻滋啦作響地化作輕煙。
“……年輕人,日子不能這麼過啊。”
小姨子把酒放下了。
“我比你大好幾歲。今天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就當我是你親姐。有錢了不能這麼亂花,你要為以後著想啊。”
“??”蘭澤好奇地看著她。
“張荷在現在的位置上能坐幾年?太空人也是吃青春飯的。她是被聯合體開除的,三年不許離開地月系。三年時間轉眼就到。可是她已經多大了?聯合體的太空人,除了大區區長和鯤級艦長,一線人員退休比別的行業更早,你不知道嗎?”
“嗯,知道。”盼著張荷退役的日子裡,蘭澤琢磨過。
“我姐大手大腳慣了。你要想辦法攢錢下來。你還年輕,未來路還長著。哪怕是為自己考慮,也該攢點私房錢。這裡是學校的房子吧?離開學校之後,你們住哪的問題,想過了嗎?生活質量被迫下降的時候,日子會變得很難熬的。這些話不該我說,……但是,我姐她大概是不會考慮生活瑣事的。”
張荷的確不會考慮這些事情,有人替她考慮了。她以前由於常年在天上,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帶孩子全都是蘭澤的事,一直歸他考慮。早就形成了頑固的慣性。
但面前的小姨子,瞎操心的勁頭,還是莫名帶給蘭澤一種熟悉感。
就是這種自認姐姐、交淺言深的勁頭吧。
姐倆都這麼自以為是,“我是你姐”、“我為你好”。區別是另一個不穿圍裙。
事過境遷。當年,蘭澤真的是個內心茫然的孩子。需要張大姐拯救他。
現在嘛,小姨子純屬瞎比比。年紀再大,她也只是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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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澤點點頭,啥也不想說了。端盤子端碗,午飯要緊。
末末午飯吃得很兇猛,照常把自己喂得飽飽的。
小姨子認為這是對自己廚藝的褒獎。
這孩子吃得香,睡得好。吃什麼他都兇猛,反正不挑食。
大舅哥吃著飯,時不時地和蘭澤打聽學校裡的事情,蘭澤眼睛盯著末末,有一搭沒一搭地,撿不涉密的情況說一點。涉密的東西,他現在反正也不知道。
末末喝光了吸管杯裡的奶,眼一閉,頭一歪,在餐椅上就開始睡午覺。
蘭澤立刻把他拎了起來,上樓擦臉刷牙,扔回他自己的床上去。
然後蘭澤琢磨了一會兒。
為了避免晚上繼續中午的悲慘用餐經驗,蘭澤和家裡的兩位客人慎重約定了:晚飯去食堂。
理由是,食堂有幾樣菜做得不錯。值得鄭重推薦,專程品嚐。
這樣,也省得他回家想做飯時,小姨子以為他是瞎客氣。回到家,還得和親戚在莫名其妙的領域戰鬥,心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