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這麼想的?”
“嗯。”
“那麼,是大氣層部隊吧?”蘭澤猜測。如果她不能離開地月系的話,大氣層部隊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有可能。”
“那樣豈不是……”蘭澤興奮了起來。“不用離開地球了?”
大氣層部隊聽起來沒有星際部隊酷炫。大氣層部隊,特指的是地球大氣層;其防禦範圍,其實包括了低軌道空間站。甚至就連空軍的編制中,也包括了地球低軌道衛星的巡防軍。
“應該是不用。我也不想離開地球啊。”張荷說。“在嘉禾號那幾年,就像在棺材裡一樣。
整個空艦就那麼大,裡面像一座樓房,終日裡樓上樓下,樓左樓右。樓梯是迴圈的,永遠走不完,像鬼樓一樣,上不見頂,下不見底。任何人不能自由離開空艦。
到了空艦外面,即使有艙外服,人也呆不了多久。不及時回來,很快就會變成屍體。
我是艦長,我有私人空間,依然覺得這個小世界令人壓抑窒息。地球上的高山,大海,多美,多壯闊?
回家的那一天,我從飛機上往下跳。立刻覺得自己融化進了地球上空的整個大氣層中。
地球廣大,天空高遠,狂風猛烈。但是我飄在半空中,離我的大地越來越近。
那時候,你帶著四個孩子,站在大地上,正在等我回家。”
“如果,”蘭澤提出了一種可能性,“我沒帶孩子出來遛彎呢?你降落到哪?”
“當然瞄準我們家的屋頂了,這還用說嘛?雖然屋頂長得都差不多。但咱們家屋頂上不是有個白色起降圈嗎?”
“那麼遠你眼神挺好的。”
“有導航啊。起降圈又不是一圈白顏料,它有序列號,會主動發射導航訊號的。”
這就涉及到蘭澤的知識盲區了。
自從年滿二十歲,發現自己不可能上天之後,蘭澤沒再認真學習過和飛行有關的知識。他平時倒也沒有刻意迴避這方面的內容,只不過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他在模擬器上進行過無數次起飛和降落。起降圈始終是作為機場背景的一部分出現的。所以,他從來沒考慮過,真實世界中,起降圈和飛行器之間是如何定位的。反正他自己眼神不錯,也許飛行器也是靠光學定位的呢?
現代科技的世界,太廣大了。他現在作為一個生物學家,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掙口飯吃,已經很滿意了。
張荷現在每天全心全意地和兒子們玩。兒子們不理她時,她才來找蘭澤玩。比如,兒子們睡午覺了。
每天從早到晚,從趁著清早天氣涼爽溜小孩開始,到晚上給兒子們洗澡哄睡覺,主持這些帶娃工作的依然是蘭澤,但張荷也全身心參與了進來。
至少早上她能帶著孩子一起瘋跑,晚上還能給孩子們遞個浴巾什麼的,也挺好的。
白天張荷陪著孩子們玩的時候,蘭澤得以專心工作一會。這陣子他效率都變高了。
老婆在家就是比不在家強。
有時候,有人震張荷手環找她,她只是從孩子們喧鬧的遊戲場,跑到蘭澤清淨的工作室裡。這樣一來,她不方便照管孩子的時候,蘭澤就能立刻知道,起身去看看他們。
蘭澤工作從來不怕騷擾。
也因此,蘭澤時不時地能透過張荷手環外放的聲音聽出來有誰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