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島城市離天下大亂還早得很。但未來發展,估計也就止步於旅遊城市的角色了。
世界各地有閒錢的人來玩玩,體驗一下奢靡的人間享受,體驗一下階級社會有人伺候的生活,出來進去有人恭敬地喊“老爺好”,“夫人吉祥”,還是挺不錯的。
在這種環境下,來島上博運氣的人,如果手裡的錢,透過浮島上的黃賭毒禍害場所敗光了,又不想低聲下氣地對著別人喊老爺夫人,更不想放下身段伺候人;搶劫是個好選擇,可以死得痛快一點。
浮島上的法律雖然沒有死刑,監獄裡伙食也不錯;但警察的執法權,包括了當場擊斃,實施起來相當靈活。只要刑警夠麻利,搶劫犯連一天的免費食宿都不可能享受到。在茫茫大海之上孤獨的浮島城市之中,除了錢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制約刑警的執法裁量權。
蘭澤琢磨了一下,覺得伺候人其實也沒什麼。
所以他特別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抗拒用勞動養活自己?
當年他們不少同學去老人監獄做義工,伺候過老人。擦屎擦尿、給老人洗澡的活,蘭澤都幹過。就是髒一點、累一點而已。
他在育兒所當義工,也親手伺候過新生兒。不但屎尿橫流,而且語言不通。
伺候人怎麼了?
理髮、按摩,都是伺候人的工作;前者算得上是一種藝術,後者簡直是醫學的分支。
“階級啊——小蘭!”衛瀚揚發現和他講不通,“你還真是傻白甜啊!”
“你說我是什麼?”
“算了,吃鍋子。”衛妖精揉揉腦門,“你把我想說的話都搞沒了。”
“關我什麼事?”蘭澤強烈抗議。
抗議方式就是快速撈燙好的羊肉片,蘸麻醬吃。
鮮嫩的羊肉,片得極薄。一進沸騰的鍋子,立刻捲縮了起來。不蘸醬都好吃。
蘭澤從來不吃辣,火鍋裡只是鮮美的清湯而已。
轉眼間,桌上二十來盤羊肉少了一大半。蘭澤開始往鍋子裡下花蘑和豬腦,換換口味。
“那啥。”衛妖精面無表情的喝了口茶,“我把你的錢花了。”
“啊?什麼錢?”
“你放在我這的錢。”
“我放在你那裡什麼錢?有這回事嗎?”
“海上浮城的股份啊!賣掉之後的那份錢啊!”衛妖精指指腳下。“你也是技術提供商之一。提供海洋數學模型。引擎還是我們一起設計的,你忘了?”
“沒忘。”蘭澤把裝豬腦的漏勺撈了起來。又往鍋裡下腰花。“你當真啊。”
筷子戳了下豬腦發現沒熟透,他又給放了回去,繼續撈肉吃。
“什麼時候沒當真了?”衛妖精無奈,“海上浮城的技術提供方,一共就那些位,你也都見過了。你那份如果不認真分出來,其他人怎麼信得過我?”
“他們可以查賬的?”
“那不是當然的嗎?什麼時候股東不能查賬了?”
“我沒查過。”
衛妖精感覺好噎得慌。趕緊大口喝茶水。
“你的股份是我在託管。我們不是簽過一個託管協議嗎?”衛妖精繼續提醒他。
“是嗎……好像有這回事。”蘭澤發現腰花和豬腦同時熟了。先吃哪個有點糾結。
“你的股份賣掉之後,錢一直在我手裡。現在錢花光了。”衛妖精面無表情地又喝了口茶。
“哦。”蘭澤還是先咬了腰花。脆!豬腦多煮一會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