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道菜,算是衛妖精廚藝大師之路的開始。當年他著實研究過一陣子紅酒和牛肉的配比問題。相當具有紀念意義。
蘭澤等了一天時間,吃過了渤海灣的紅酒燉大中原的黃牛肉之後,他發現腦子變靈活了。
午後,孩子們都睡了。這是蘭澤一天中最清淨的時候了。
“對了,逆戟鯨的細胞內成分測定有沒有人做過?”他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衛妖精回答得很快:“基因測序倒是有的。細胞內測定好像做得很少。”
離開了細胞內成分測定,基因測序,實際上什麼鳥用也沒有。因為無法解讀。
離開了具體的執行環境,基因就是一串沒有意義的四進位制數字。
地球上的生物太多了,哪能都解讀清楚?目前摸得比較清楚的,都是與人類生存息息相關的五穀六畜之類。就連人類自身,因為巨大的人口數量帶來的人種、突變的複雜性,也尚未完全解讀清楚。
“我問問老羅有沒有興趣。他們本來就是做海洋生物的。逆戟鯨這麼大個傢伙,成分測定和功能對應做下來,足夠護送幾十個師弟師妹拿到學位了。”
“你的導師老羅教授?”
“嗯。”
說著,蘭澤就給老羅教授留言。
老羅的年紀,據蘭澤目測,比他媽白銳捷要大。但是大學城的行政崗有退休,研究崗是沒有退休概念的。只要老羅自己喜歡,他可以在生物力學實驗室裡玩到老死,或者看著他的下屬後輩們玩,看到老死。就算他不親自搞科研了,依然可以為實驗室做出巨大的貢獻,比如領銜申請個專案,出面聯絡個經費什麼的。一般人都會賣他老人家面子。
實驗室畢業出去的好多師兄師姐,把老羅當爹看。其實蘭澤也是如此。他見老羅的次數比見蘭老爺子可多多了。
當初他剛進實驗室的時候,別人都有移液槍,就他身帶突變不能玩實驗裝置。老羅自掏腰包,送了他一個移液槍哄他開心。上面有老羅自己拿小刀刻的字,可醜了。蘭澤有一陣子,天天在實驗室拿移液槍調東西喝,特別好用。
從相處來看,老羅比他親爹還親。
蘭澤向老羅教授簡單說了情況,留言發出之後,很快有了回應。
看來,老人家沒睡午覺。
對於逆戟鯨細胞成分測定,這種需要經年累月的馬拉松專案,老頭子首先問:哪裡能穩定地弄到正常鯨魚?
最好還是同一個種群的。鑑於鯨魚每一條都特別大個,如果能從同一條健康鯨魚身上穩定地弄到各種細胞,那成分測定做起來,就更容易出成果了。
鯨魚的個頭比海鞘大多了。細胞分化也比海鞘更加多樣化。做完細胞成分測定之後,和基因庫一一對應起來,再做一個動態庫出來,這比海鞘庫更有價值。鯨比海鞘更接近於人,身體從裡到外,擁有太多人類羨慕的特性了。
可以想象,成堆的專利,將來可以從鯨魚動態庫裡滾出來。實驗室上百年都不會發愁科研經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唯一的問題,是哪裡能弄到正常鯨魚。——生理狀態正常的逆戟鯨,和各國海洋館私自豢養的奴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