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就是詩詩要他表演跳樓他堅決不跳然後熊丫頭哭唧唧耍賴的事實。
張函驍一直懷疑地盯著他看。誤解能不能消除,蘭澤反正也管不了。
“我什麼時候跳過樓的,你們知道吧?那時候才十二三歲。全校通報批評!監控截的影片現在還在大螢幕輪播,年年當安全教育的典型,年年翻來覆去批評。快十年了,兄弟們。跳一下讓我在螢幕掛十年,至於這麼狠嗎?”
那時候蘭澤的年紀還小,教室在四樓。他告訴同學,虛擬實景裡的遊戲動作,現實中也可以做到的,舉例為證——於是從視窗一躍而下。窗外不遠有棵樹,他其實是扶著樹梢,降到了地面上。
“咳,哥哥我反正佩服你。”陳相鶴言不由衷地說。
“老子的形象……現在明明高大威猛。”蘭澤真正糾結的,是影片中的形象問題嗎?“氣死我了,她竟然叫我跳樓!什麼居心?她還有臉哭呢。”
張函驍忍不住了:“你非得把詩詩弄哭嗎?你跳一下,又能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跳樓不會死?”蘭澤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有超能力?”
“不是嗎?”張函驍理所當然地反問。
“那你還敢對我動拳頭?”
“你先把詩詩弄哭了!”
“你膽子不小!當超能力是擺設?”
張函驍張口結舌,岔開話,“我不是沒把你怎麼樣嘛?……架是我們兩個人打的。這麼處置太不公平了。”
“校警給你臺階下了沒有?他怎麼問你的?他問你是不是鬧著玩的!”
鶴兄繃著臉看他倆爭論。
“誰跟你鬧著玩的?我真以為你欺負詩詩了!”
“你就承認是鬧著玩的能怎樣?我都跟校警說是鬧著玩了,他們還非得給你算打架鬥毆?你承認一下會死?”蘭澤問他。
對於加刑的遭遇,蘭澤不表示同情。只給予一句評語:“你是不是傻?”
他轉身找牆角冷靜一下大腦,留下張函驍捶胸頓足地深刻反思。
蘭澤算是看出來了。能反覆犯事,直到混成監獄養老的,多半還有點缺心眼。
人渣身份和缺心眼屬性,都不能掩蓋某些人活著沒用的現實。這現實太顯眼了,黑乎乎擋住了半個天空,陰風透骨。
比方說,生院領導為啥嫌棄蘭澤呢?
兩年多,他泡在生命科學學院的努力,就好像白費了似的。
他只有數學建模一個小亮點,絲毫掩蓋不了他在實驗室工作中的無能。
他,反正也做不了什麼獨創性的事情。就算現在做出了什麼玩意,比如什麼海鞘動態庫,什麼生化編輯器,也毫無特別之處。原理又不難,基礎工作都有前人一步一個腳印踩牢了。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就算別人現在沒有做出和他一樣的東西,過幾年大概也遍地都是了。
因為,比他有天賦的人多得是。
生命科學學院裡的博士生個個比他強。
數學家馮大師的其他弟子,好多次他連師兄弟在討論課上的發言都聽不懂,每次課後都得偷偷研究半天。他憑什麼和人家相提並論呢?
世界上,在凡人看不到的高處,想必有一大批仙女兒一樣天資卓絕的高人,主持起整個人類文明的持續發展。
而他蘭澤,就和老人監獄裡養老的各流派人渣一樣,活著就是蹭便宜。
他活著的價值,就是傳播生殖細胞——身為“有重大價值突變”的攜帶者,人生還有別的意義嗎?
喜歡人類更新計劃請大家收藏:()人類更新計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