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應過來,吃飯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一向吃飯不積極的幾個同事。
蘭澤稍微定定神,覺得有必然衛編輯器寫個文件。至少,也需要為生化編輯器配個說明書。以防時間長了以後,他自己都忘了做過的東西是幹嘛的。
當然了,在動手寫說明書之前,吃午飯比較重要。
如何寫說明書是件費思量的事情。
蘭澤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一直在思考。
嚴格說來,合成生物的各個環節都不存在技術障礙了。
一串特定順序的dna序列,已經可以在實驗室裡合成。dna合成其實就是核苷酸組裝,大概在二十一世紀後半的時候就已經有實驗室能夠做到精確組裝。對核糖核酸rna)片段或者脫氧核糖核酸dna)片段的連結更不存在什麼技術障礙。
到目前為止,生物設計的唯一障礙就在於:設計本身嚴重依賴於大自然這位史前程式設計師。
對大自然的程式,擅加改動的絕大部分結果是錯的,犯錯的代價就是死亡。改動中剩下的那部分,絕大部分又是不產生什麼變化的。
只有極小比例的改變,比原先的設計更高明。
這種程式改動,就是生物的突變與進化的實質。
人類早在二十世紀就模仿大自然的生物進化方式,發明了遺傳演算法;——在計算機上人為地隨機創造出小的改變,反覆試錯,以求得各種場合的更好解決方案。
這種演算法,有時候可以得出運轉完美的結果;但有的時候嘛……
進化是盲目的。
所以,迷走神經和頸部血管糾纏在一起,走奇怪的彎路,時不時互相壓迫一下;頸部左側挨一手刀人會暈倒,這不是瞎編亂造的戲劇效果,而是因為打在了真實存在的神經上。
人眼的視神經在視網膜上自己戳了個大洞,所以有看不見東西的盲點。
掛著的輸精管在輸尿管上方繞行,路太遠,所以一不小心人會蛋疼;管子繞路在腹腔戳出來的洞,如果腸子不小心掉進去,又成了疝氣。
生命設計是大型程式設計。
為完成特定任務而創造全新的病毒類生化結構體,大概是截至本世紀三十年代的人類實用技術的極限了。
原核細胞設計沒有必要存在——它的尷尬位置,恰好在靠譜實用的病毒和廣受關注的真核細胞之間。
人們關心的大部分生物都是真核生物。從酵母菌到大白菜,從香菇到小貓、小狗,概莫能外——
真核細胞大家都喜歡,然而其複雜程度,和城市的規劃設計有得一拼。
考慮一下用二進位制程式碼寫城市規劃,其中還塞滿了無意義的跳轉、巢狀和迴圈。足夠把人腦子活活繞暈了。恰好,大自然留下的真核細胞程式設計,就是充滿了不規範運轉流程的程式碼欄位;時不時地,遙遠的欄位序列之間,還共振通訊一下,更是增加了複雜程度。
對於任何一種細胞生物,人類只敢小心翼翼地利用現有基因庫試探著改寫。
創造全新生命,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因為,細胞生物的設計難度,極難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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