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早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使命就是多多生兒育女、多多留下子孫後代。
他出生時,蘭老爺子已經六十歲,已經是老人了。
蘭澤作為“重大有價值”突變的攜帶者,自己還沒有留下任何備份。
他已經接近了育齡,在有足夠數量的攜帶者出生並且長大成人之前,一切危險與機會並存的職業都對他關閉。
這一點,他能夠理解。
只是,他尚未明白,這份“人生使命”的嚴重和緊迫程度。
直到奇怪的二十歲。
那天碰巧是個週末。他的種樹工作,早在前幾周就已經完成,所以週末恢復了自由。
從一大早就不對勁。
校園很大。校內的班車是走固定環形路線的。
他等來了班車,卻怎麼也刷不開車門。
後面來的同學,刷開了車門。他跟了上去。無人駕駛的班車敞開著門,不停地發出“嘀嘀嘀嘀嘀~”
他試著從門口退出去。
他剛回到地面,門“嚓”地關閉。
車,走了。
那天,他走去了體育總館。直線距離三公里,走路二三十分鐘也到了。
模擬器是他提前預約過的。順利上機之後,他驚訝的發現,ht聯合體的模擬器上,大部分專案他都不能進入了。
和同學換了機器,再次進入系統,依然如此。ht聯合體的模擬器上,少部分他可以進入的專案,只開放了基礎訓練和新手練習。
他呼叫診斷包找了半天原因,最後找到了一句隱藏的提示語:
此專案過於逼真,系統認為心理壓力對人體存在重大風險。
同一句提示語,每個專案裡都有。
神州航空部隊的模擬器他也試了一下。倒是可以正常進入專案。但是所有專案,都自動降低了模擬強度。
這樣一來,毫無強度的專業級模擬器,就真的淪為了玩具。
回去的路上,蘭澤依然上不去校內的班車。
他只好繞道附近哲學系的科技史博物館。列印了一架古董風格的腳踏車。科技史館平時的一大賣點,就是現場列印各種老玩具,學哥學姐們靠這個逗學弟學妹們玩。
騎車在半路上,手腕上有呼叫,蘭澤停在路邊,接通了。
是媽媽:“小澤,今天想不想慶祝一下生日啊?”
說實在的,並不想。
“媽——”蘭澤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哎~”媽媽好像特別高興。“乖孩子,等你來。哥哥在你宿舍等你呢。”
“不,媽……”蘭澤想說,你聽錯了,我並不想,但不知為啥沒有出口,“算了,我這就回宿舍。”
這一天過得十分鬧騰。
哥哥的黑色座駕,在宿舍區迎面而來,把他帶上了。腳踏車也扔進了車裡——大概是當成他的玩具了吧?
媽媽找的聚會地點,是在一片山坡上。在一個大涼亭裡吃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