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無印搖頭:“沒有,布衣而已。”
許朗一時間也找不出話題來,就問:“牆上這些山水樓閣,哪處取景,誰家真跡,如此生動。”
“我自己畫的。想象而已”
藍無印還沒察覺這個男子的身份。
許朗終於問到了正題:“那朵花呢?似乎未曾在人間見過。”
藍無印故作輕鬆:“哦,也是想象”
許朗便不再多問,他純粹只想在這裡多看幾眼越青。王家小寡婦端來了茶。藍無印才注意到,他好像從來沒問過這個小寡婦的名字,只知道她姓王。
喝了些茶,小寡婦儼然就是女主人一般,噓寒問暖,添杯遞盞,而越青就坐在那裡心裡盤算著什麼。不多時,許朗要走,小寡婦竟然起身送客。藍無印和越青坐著動也不動,這大概就是藍無印給的訊號,無論越青做什麼,他都支援,絕不會站在一旁坐視不理。
小寡婦回來後,夫妻倆眼神平淡地看著那她,此時她才覺得尷尬:“藍相公,藍夫人,對不起,我是看今日你們都累了,就想幫幫忙,不知道有沒有打擾……”
藍無印問她:“你叫什麼?”
小寡婦受寵若驚一般,終於問她名字了:“我叫王小英。”
藍無印點點頭:“小英啊,你先回去吧。”
王小英明顯有些不捨,今日自己幫了那麼多忙,想必也是想討點什麼,但是藍無印夫妻似乎沒啥反應。她只好悶悶不樂地離開了。待人一走,藍無印就迫不及待地抓著越青又是一陣表白。
“青青,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不怕天雷之刑,我就怕你突然離開。今天我彷彿,我彷彿,經歷一百年那麼久。求求你不要這樣折磨我行嗎?”
越青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藍無印見她從頭到尾沒反映,心裡更加著急,雙手摟住她的雙臂:“青青,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答應我不要輕易離開。”
越青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在加重,內心的惶恐和矛盾頓時加劇:“藍無印,我們離開這裡,我還能再陪你一百年。”
藍無印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好,離開這裡。明日,我去鄉親們道個別,可好?畢竟住這麼久了,突然走了,會引起大家的議論。”
越青點頭算做答應。入夜,兩人又是同塌看月光。不過越青擔心的似乎更多一些。
“藍無印,我們兩個最後的結局會怎樣?”
藍無印偏過頭,看向她的側顏,在月光下,晶瑩剔透,卻眉頭微蹙,她在擔憂:“最後的結局真的那麼重要?還是我們現在的幸福重要?”
越青微微側身,躺進他的懷裡:“藍無印,如果當初,我沒有攔住那些幽冥使者,你會不會不用跟著我受這無妄之災?”
“青青,我不後悔。能與你在一起,或許就是我存在的意義。若是沒有遇見你,我早已淹沒在那毫無意義的輪迴之中。是你,帶我見識了人,神,魔三界,是你給了我人的滿足,神的風光,魔的勇氣。只要是你,我便無怨無悔,最後的結局,灰飛煙滅,我也不會有怨言。”
越青將頭埋得更深,她已經無力改寫任何結局了,就這樣吧,過一天算一天吧。誰來告訴她,應該怎麼活著?正如她做人的那些年,她哪裡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活著?或許更多的人同她一樣,被迫活著吧。
天明,藍無印準備了些小吃,拿了越青做的燈籠:“夫人,我去與大家告個別,你收拾一下,回來我們就出發,馬車我已經備好。”
越青點頭,這個溫柔的男子,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愧疚了。沒關係了,再陪他一百年,多少雷霆她都替他扛著。沒想到,藍無印沒回來,那王小英倒是哭哭啼啼地跑來找越青了。
越青很奇怪:“你這是……”
王小英淚眼婆娑:“藍夫人,我聽到藍相公說,你們要搬走,我知道我不配,昨日我不該越界,求求你們不要走,若是就這般走了,日後我也沒有臉在這裡住下去了。”
越青大感驚訝:“我們夫妻倆搬走而已,怎麼會影響到你呢?不過是這裡住久了,想換個新的環境。”
王小英卻不停流淚:“藍夫人是神仙一般的人,自然沒在意。藍相公見我母女倆孤苦,經常會幫襯我們。這一來二往的,十里八村的人都傳言說,說……”
“說什麼?”
“說,我若不以身相許,豈不是辜負了藍相公的一番好心好意。我昨日那番,藍相公也未曾阻攔,便以為藍相公已然明白奴家的心意。沒想到今日,你們便要走,這豈不是……”
越青聽著這話,感覺對方似乎在給自己施加壓力。
“藍夫人,你也要給我做主。如今,我這名聲已然在外。”
“什麼名聲?”越青有些不耐煩了。
“我願意嫁與藍相公做妾。”想來,王小英也是徹底拉下了臉,她原本想著慢慢來,昨日藍無印沒有拒絕她在這個家裡自稱主人一般地迎來送往,她就還有希望。做不了正的,做個妾,她也心滿意足了。
越青差點失笑:“你做妾?”
王小英立刻表決心:“藍夫人,我雖然是寡婦,但是我未出嫁就死了相公。我還是黃花大閨女,我也能吃苦耐勞,伺候夫君,一定還可以的。只求夫人給我一條活路。若是你們真走了,我日後,恐也再嫁不出去,只能常伴佛主了。”說完又是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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