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廷石為官多年,兼之人老成精,鑑貌辨色,怎會不明白範良極的意思,知道若要瞞過這專使曾因賊劫而頭腦受傷一事,必須助這專使一臂之力,及時笑了笑道:“專使來中土前,直大人設宴為專使大人餞行,下官蒙邀參加,直老比我們兩人加起來的酒量還強,身體壯健如牛,怪不得能愈老官運愈隆,半年前才榮升副相,他老人家不知多麼春風得意呢。”
楞嚴至此懷疑盡釋,因為無論為了任何理由,謝廷石均不會為韓柏和範良極兩人犯上欺君之罪。見終於瞞天過海,韓柏範良極和陳令方齊齊暗裡抹了一把冷汗。
陳令方怕楞嚴再問,舉杯祝酒,氣氛表面上融和熱鬧起來。
喝酒談天又有美婢相陪伴的日子總是很容易過去的,很快就夕陽西下,華燈初上了。
“啪!啪!”
兩下清脆的掌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全場靜了下來,拍掌的卻是楞嚴。所有目光一時都集中到他身上去。
楞嚴安坐椅上,望向韓柏和焱飛煌,微微一笑道:“今晚難得如此高興,讓我手下的兒郎,也來獻藝助興可好?小矮!”
坐在他身後的侏儒一聲尖叫,躍離椅子,半空打了一個筋斗,落到廳前。韓柏和焱飛煌對望一眼,均感不妥,偏又無法阻止。
侏儒小矮剛站定場心,忽又彈起,兩手揮揚,嗤嗤之聲不絕中,壁燈紛紛熄滅。
楞嚴大笑道:“小矮精檀煙花之技,定教專使歎為觀止。”
他話尚未完,大廳便陷進絕對的黑暗裡。
眾人都想不到楞嚴有此一著,駭然大驚。
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範良極和焱飛煌都不能動手,要保護的人卻有落入韓柏手中的幾個“毛賊”還有陳令方,以韓柏一人之力,如何兼顧?
範良極的傳音在韓柏其內向起道:“什麼都不要理,最緊要保護陳令方。”
韓柏暗忖自己和陳令方相鄰,假設對方施放暗器,如今伸手不見五指,聽得暗器飛來時,陳令方早一命嗚呼,人急智生下,閃電移到陳令方處,傳音示意一聲,便把他一把提起,塞到自己的座位裡,自己則坐到陳令方處。
這麼多的動作,韓柏在眨眼間便無聲無息地完成了,連身邊的白芳華也無所覺。
“蓬!”
一陣紫色的光雨,由場心沖天而起,撞到艙頂處,再反彈地上,隱見小矮在光雨裡手舞足蹈,煞是好看,教人目炫神迷,有種如夢似幻的詭異感覺。眾人齊齊鼓掌喝采。
焱飛煌的聲音傳進韓柏耳內道:“小柏,好樣的。陳令方由我照顧。哦,小心。”
光雨由紫變藍。
韓柏在焱飛煌說“小心”時,已感到暗器破空而來,那並非金屬破空的聲音,甚至一點聲音也沒有,而是一道尖銳之極的氣勁。
“蓬!”
小矮身上爆起一個接一個紅球,繞身疾走。
韓柏出掌,硬接來襲的氣勁!氣勁交接,韓柏悶哼一聲,竟然在那道氣勁下吃了點小虧。
此時眾人為小矮神乎其技的煙火表演弄得如醉如痴,瘋狂拍掌助興,哪裡聽得到這些微弱的響聲。
兩股尖銳氣勁又至。
至此韓柏已肯定施襲者是楞嚴本人,否則誰能遠在兩丈的距離,仍能彈出如此厲害的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