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這一式乃是他將東瀛刀法中的一招‘迎風一刀斬’融入了劍法裡面。昔年和盜帥楚留香為敵的無花和尚便用過這一招跟一生不敗的楚香帥為敵,卻被楚留香用極為巧妙的方式化解。然而今日面對同樣一招,焱飛煌會用什麼方式來化解。
呼吸間到了獨孤一鶴氣勢最盛的時候,刀氣也到了最為濃烈的地步。
公孫蘭本來還困惑獨孤一鶴為何會突然性情大變,求饒起來,可是如今才發覺這時她沒有明白獨孤一鶴其深刻的用意。
獨孤一鶴少年時便是金鵬王朝的大將軍,和金鵬王朝大敵哥薩克王國的各種高手交戰過不知道多少次。
獨孤一鶴這番話說出來,正是要激起自己對焱飛煌實在是欺人太甚的鬥志,又將自己逼迫到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地步,將自身的劍法一以貫之,氣勢如虹,乃是哀兵必勝之計。
他為人本妄自尊大,可在七大派掌門中號稱第一的確不是胡吹的,其智謀心計也絕不像霍休想象的那麼簡單。
面對這一幕,焱飛煌沒有拔劍,而是雙手結印,不斷變化,他的手掌處不斷有白色的霧氣流出來,散發出美酒的清香。
他身前的白霧源源不斷化出一張大網,似冰似霧,飄飄渺渺,而他的人也飄忽不定。
如此擬物化形的神功實在是聞所未聞,本來真氣石無形無質的,可是藉由酒水作為載體,變得有形有質起來。
獨孤一鶴那一往無前的刀意決心,竟然在這一刻,生出難以入手的頹唐之感。
這正是焱飛煌的目的。
大凡兩名功力相差不大的絕頂高手交鋒,或進或退都大有門道,電光火石間,便要分清強弱變化,或乘隙而擊,或避其鋒芒。
然而焱飛煌反其道而行之,他化出酒水和真氣混合的大網,來保護自己。而這張大網在他精確的控制下,各處強弱均等,混而為一,又因為有他真氣控制,不論獨孤一鶴攻向何處,都能在不可思議間化作一個整體,包羅永珍。
所以這張大網,根本沒有任何強弱疏密之分,頓使獨孤一鶴生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挫敗感。
若是獨孤一鶴貿然堅持進攻,卻是落入對方的大網之內,失卻了自身的主動。
於是乎如獨孤一鶴的驕傲自負,這一刻也不得不往後退去,脫離焱飛煌的天羅地網。
焱飛煌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橋上,長身直立,仙蹤飄跡,彷彿九天玄真。
而公孫蘭這才明白焱飛煌為何會喝那麼多酒,因為焱飛煌居然練成了這門奇異的功夫,透過用酒水為介質,來將真氣化形,將外放的真氣指揮的如臂指使。
這等神功,實在是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也只有焱飛煌這樣的人,才能異想天開創出這門功法。
那白色霧氣漸漸消失,在焱飛煌身周浮著冰絲織就的大網。
獨孤一鶴知道這冰絲上附有焱飛煌的真氣,加上水本身無常的特點,散則為氣,聚則成形,破難對付。
明白這一點,他臉色愈加陰鬱,因為他知道焱飛煌最厲害的是他的劍,可是他卻沒有出劍,就將他逼迫到這個地步。
公孫蘭也明白了焱飛煌為什麼不用劍,因為他已經開始藏劍,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劍法,看來他所要對付的人絕不是獨孤一鶴三人。
焱飛煌沒有趁著獨孤一鶴後退時,追上前去,那是因為他這門用來防護自身,同時慢慢纏死對手,固然天下無雙,可是用來進攻,勢必將力量集中在一處,對自身防護不周。
獨孤一鶴無疑也明白這一點,焱飛煌固然已經高出他一個層次,但要想毫髮無傷殺了他卻絕無可能,而焱飛煌正是要毫髮無傷的讓他殺了他。
焱飛煌其實不是想毫髮無傷殺了獨孤一鶴,他只是想絲毫無損讓獨孤一鶴失去戰鬥力。
這一點是獨孤一鶴自己也難以想到的。
公孫蘭每次見到焱飛煌他的手段都各不相同,出手也變幻無方,讓人難以琢磨。
這正是他們兩方最忌憚焱飛煌的地方,因為焱飛煌為人飄忽不定,教人難以擬定周密的計劃來對付這個人,這次能把焱飛煌引過來,瞧來還是對方故意落套。
這座橋叫做五通橋,周圍四通八達,橋下不知名的河流河床也十分寬大,水也很深,難以見底。
焱飛煌悠然站在這處空曠的橋上,嘆了口氣:“獨孤道長難道你們真以為你們守得住金鵬王朝的寶藏,須知這份寶藏不止在下勢在必得,可能還有更加神秘的人物在一旁覬覦麼。”
微風吹動他的衣服,同時他身前冰絲織就的大網也在微微起伏不定,焱飛煌的神情十分篤定,猶有閒情和獨孤一鶴講話。
獨孤一鶴沉聲道:“你是指紅鞋子麼,我看她們這群女流之輩加起來都不及你一隻手可怕。”
紅鞋子固然潛勢力極大,可是七大派同氣連枝,獨孤一鶴身為峨眉派掌門,根本不怕紅鞋子的勢力,在他眼中看來,反倒是焱飛煌這武功到了可畏可怖的妖異年輕人,才是自己生平遇到的頭等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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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平何等自負,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讚歎當今巴山劍派掌門邱鼎風的‘七七四十九手迴風舞柳劍法’已經不在昔年巴山顧道人之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手。
獨孤一鶴聽後很不高興,他朋友看他神色不愉快,問到其中緣由,獨孤一鶴回道:“那樣的劍法只能用來舞劍,又如何用來殺人。”
為這一句,獨孤一鶴在七大派名聲並不好聽,別人提起他都說峨眉掌門獨孤一鶴妄自尊大,可是終究這麼多年過去,從無一人敢於挑戰獨孤一鶴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