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飛煌避開一掌,但見那百丈絕壁,不知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堅硬無比,可在水母陰姬手上,就好似變成了豆腐做的一般,竟然讓她輕而易舉用血肉之掌,拍下一大片山石,落在水中,激起無數水花。
宮南燕也沒料到兩人交手的動靜如此大,拍碎一塊飛來的山石後,便跳進水裡,飛速的游到江岸邊去。
曇花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不然神仙打架,她來遭殃,那就太倒黴了,太不合理了。
只見山壁之上,飛沙走石,那千古不變的絕壁,在焱飛煌和水母陰姬掠過後,就變得坑坑窪窪,滿目瘡痍。
人力之強,以致如斯。
只不過焱飛煌縱然在山壁之上,身形之詭奇變化,依舊絕非任何人可以想象。
他每每在毫釐之間,就能和水母陰姬的勁力擦身而過,化險為夷。
水母陰姬一番激鬥下來,只覺得此人如百年老鱔魚,滑不留手,蹤跡不定。
焱飛煌固然傷她不得,她卻也傷不到焱飛煌。
想到這點,水母陰姬朗聲道:“難道雅公子技盡於此?到真叫我失望了。”
焱飛煌大笑了笑:“如此,那我就用點其他的本事,總要宮主輸個心服口服。”
只見山壁之上,風聲掠空,白影晃動,轉瞬間,一股白氣就到了江水之上,如雲造物。
水母陰姬追逐而行,若是在水上,焱飛煌只會更不利。
她立定在水面之上,只見到那水上雲霧在焱飛煌的出手下,聚整合行,彷彿一口無形無相繞指軟劍,變化無方,行蹤無跡。
水母陰姬面色凝重道:“此劍何名?”
問的是劍,探的卻是招。
焱飛煌淡笑了笑:“適才和宮主激鬥,不免有些靈感,隨意所創,便叫它‘風行劍’罷。”
水母陰姬道:“是個好名字。”
這路風行劍乃是焱飛煌結合數十年武學,以無劍勝有劍立意而創。
以他天人化生的境界,這路神劍所需功力不多,對內力的控制要求卻很高,而且非得如他這般可以操縱天地之間的風力,方可駕馭。
風行劍在他手中雖然第一次出現,但是未必只能用雲霧作劍,飛沙走石,也均可化為無形之劍,天地之間皆可為劍。
只不過他就地取材,利用江上白霧而已。
這一口無形之劍,隨著焱飛煌的身形飄動,朝著水母陰姬迫殺過去,一路直行。
水母陰姬只當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然而這次卻失算了,她居然感到了疼痛,在她絕強的籠罩下,竟然焱飛煌的風行劍猶自能夠穿透過來,實在是她生平罕見。
事實上此路風行劍無形無相,取法自然,自然百變千幻。
更是勁力在焱飛煌操縱下凝聚在微乎其微的一點上,兼之焱飛煌氣源無盡,談笑殺人。
水母陰姬內力再強,也非天人,內力在自己體內還能渾然一體,無分彼此,可是一旦化體而出,便分了強弱,有了阻滯。
在焱飛煌眼中,如此已是一覽無餘。
他以風行劍擊水母陰姬氣機薄弱之處,雖然縱然水母陰姬的內力薄弱的地方,遠比那些絕頂高手最強的掌力都要厲害,但至少完全並非無法破去了。
焱飛煌不斷髮出風行劍,如一縷縷煙霧,忽聚忽散,忽來忽去,總在水母陰姬四周弄影,來去無蹤。
先前水母陰姬尚能支撐,到後來內力一旦離體,便被這些風行劍肢解,白袍之上,逐漸出現細密的小孔,顯然是被焱飛煌無孔不入的風行劍乘隙而入,留下痕跡。
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水母陰姬這位一代宗師,必將當場出醜。
她到時即便還有一戰之力,可是衣服破損的羞憤,也足以讓她毫無顏面,繼續立足於此。
她神情慌亂,望向焱飛煌,只見對方雙目清涼澄澈,宛如兩道泉源,彷彿九天而下,眼底不留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