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飛縱離去,在這冰雪滿盈的地面,他竟還能施展“燕子三抄水”的絕頂輕功,少林僧人縱然眼高於頂,見慣高手,依舊不禁為之動容。
他們並不追擊,因為不能,牆內還有一個棘手的大敵。
焱飛煌環顧全場:“諸位還想留下我麼?”
心湖大師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嘆道:“焱公子武學修為天下無敵,敝寺上下無人是焱公子敵手,但易筋經是我少林根本,還望焱公子交還。”
他原本以“焱少俠”“檀越”稱呼,現在卻改為“焱公子”顯然在這位少林方丈眼中,焱飛煌的行為以算不上“俠”,只是一個“公子”。
焱飛煌依舊淡淡笑著:“我若執意要帶走呢?”
戒律院首座心樹上前一步,道:“那就恕我等不恭了。”
焱飛煌仰天長笑,道:“久聞少林寺執武林黑白兩道之牛耳,看來今日有幸親身驗證了。”
少年言語間,並未顯露一絲虛懼。
菩提院首座心燈道:“俗世虛名何足道,施主神功蓋世,易筋經於施主不過錦上添花,又何必為難我等。”
焱飛煌笑著:“錦上添花終究是添花,百丈竿頭進之不易。”
言語間,意思顯露無疑。
心湖道:“今日焱公子於我少林有揭破陰謀大恩,易筋經與焱公子一觀也無不可,但焱公子需得立誓,永不外傳經中內容。”
焱飛煌道:“我觀易筋經必有心得,甚至與我本身武學融會貫通,來日有所成就,早已分不清其內容是易筋經,還是我觀後所得,這個條件無從談起,我現在便要離去,若有自信,便攔我吧。”
事已至此,言語已是多餘,達摩院首座心燭喝道:“眾弟子聽令,布羅漢大陣。”
周圍僧眾齊聲應和。
但見僧袍掠動,灰影翻滾,但見百多名僧眾東一簇、西一群,分散開來。
少林已不知多少年不曾動用羅漢大陣了,自當年魔君一戰後,羅漢大陣從未在外人之前施展過,少林寺不敢對焱飛煌等閒視之,竟然連羅漢大陣都使出,力求穩妥。
以焱飛煌的輕功,天下沒什麼地方能夠困住他,但他此刻沒有要抽身而退的意思,大有餘暇地看著這大陣佈置起來。
數息之後,心湖、心燈、心燭、心樹各自依次在東西南北四方聚集,大陣頓時樹立,將焱飛煌圍在中間。
成陣的這百餘人渾然一體,各自接應,在陣法銜接下,此起呼應。
無論焱飛煌從哪一方突圍,結局都是面臨四面八方的攻擊。
心湖道:“閣下武功絕世,何苦非要與少林為難。”
他一字一音,清清楚楚,內力深厚,不負天下第一大派掌門之名。
焱飛煌道:“為難?本公子一入寺,你們便冤枉我是兇手,細細算來,究竟是誰為難誰。”
心燭脾氣爆,喝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他已經從僧眾手中接過一條長棍,在空中一揮,棍行破風,聲音顫顫久吟不絕。
長棍是羅漢大陣的基礎武器,百名僧眾長棍揮舞,披蕩縱橫,登時激起一陣迅風,棍影遮天蔽日,一隻蒼蠅也難鑽過。
心燈道:“亮兵刃吧,我等不願傷赤手空拳的人。”
焱飛煌一聲長嘯:“兵器……不用,我就以這雙肉掌領教名傳天下的羅漢大陣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言語間一個轉身,飛馳向西北方位,使出折花手中一招,手掌掌力吞吐,猛地往右斜推出去。
直面的僧人棍棒合一背抵交左手,各自相聯,齊出長棍,合眾人之力擋他這一招。
彭彭彭彭彭——!
焱飛煌這路折花手使用頻繁,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加上無限內力後盾,即使王憐花復生也未必能超過他如今的火候。
他這一掌吐出的掌力極強,但更厲害的還在後續的巧妙變化。
十八名僧眾奮力擋住了他那猛力一推,不料立時便有一股大力向前扯去,十八人立足不穩定,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齊俯地摔倒,以他們的反應立時躍起,但已是個個塵土染面。
心湖見焱飛煌出手便如此厲害,一招之間就將十八名僧眾壓下,不由得心驚,高喝一聲,帶動其他的十八羅漢陣,重重疊疊的聯在一起。
在他看來,焱飛煌縱然掌力再增強十倍,也決難雙手推動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