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江湖,小部分人講義氣,更多的人講利益。
田七等人豈能不知焱飛煌武功告絕,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點,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要趁焱飛煌的江湖勢力還沒有建立起來之前盡力打壓他。
這個江湖早就定下了秩序與利益分配,不需要出現挑戰這個秩序的人。
在他們看來,李尋歡、焱飛煌都足以能破壞這一番平衡的人。
田七爺怒然道:“不管這人是不是梅花盜,只憑他當著我們一眾人面居然敢盜取憐花寶鑑,便可斷言不是好人,大家又何必跟他廢話。”
焱飛煌笑道:“我們終究是習武之人,那自然當用武功來論勝負,若你們有人能勝過我一招半式,我便自認梅花盜又何妨”
公孫摩雲冷哼一聲:“哼!你以為現在是江湖中一對一的生死決鬥麼,今夜大家在此的目的是懲奸除惡,為武林的安定除去一大毒瘤,絕不能讓此惡徒逃走。”
焱飛煌笑意盎然:“逃走?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逃,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也配讓我逃?”
公孫摩雲道:“看你待會還怎麼笑出來!”
他踏出一步,逸散的氣勁頓時激越一地積雪,在月光下飛雪飈亂,氣勢迫人,他雙手同出、五指微屈,下一瞬漫天掌影遮住了月光,在焱飛煌臉上留下一道陰影,正是他成名絕技摩雲十四式。
激起的掌風颳起飛雪漫漫,焱飛煌身形不動,僅僅一個側頭避過公孫摩雲這石破天驚的一招,但公孫摩雲早已意料此舉,他化掌為爪,一招抓勁罩住焱飛煌半邊身子的幾處大穴,只要有一處命中了,焱飛煌便討不了好。
面對如此攻勢,焱飛煌身形甫動,他身軀直挺挺從地上拔起,一下子越過公孫摩雲的頭頂,還不等他落於地,兩隻判官筆已點向他的腰腹,正是田七的武器。
江湖中使用判官筆的高手不少,但是田七爺這套正是百年前絕代高手‘生死判’的絕招‘陰陽立判’,筆中蘊含極其陰損狠辣的勁力,最是傷人。
判官筆還沒點到身上,焱飛煌已經感受到其上傳來的冷冽殺機,他探出手上花瓣散盡的梅枝,於剎那間,一舉越過田七爺的判官筆,點在他手上的神門穴,田七的單手頓時失了力道,判官筆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田七甫頓住,一道劍影印入月光,向焱飛煌刺來。
招行劍意,但真身卻非劍,正是鐵笛先生以笛為劍攻來。
鐵笛先生年輕時本是劍客,只是被嵩陽鐵劍擊敗了,這才痛定思痛,改使鐵笛,將劍招化進去,自成一家。
他這一招斂盡聲勢,出手之前無聲無息,待敵人發覺已經被鎖定要害,岌岌可危。
但這只是針對一般人來說,這一招暗行能瞞過旁人,卻哪能瞞過六項基本屬性達到一千的焱飛煌。
焱飛煌梅枝一掠,搭在鐵笛先生的笛身之上,順勢行削而去,鐵笛先生心中一驚,本能下就要掙脫,誰知焱飛煌這根梅枝彷彿有黏性一般,牢牢將其黏住,任鐵笛先生強運內力終究不得擺脫,無奈之下只好撒手,鬆開兵刃。
這一番糾纏,那邊公孫摩雲已經轉過身來,凌厲一招向焱飛煌壓去。
焱飛煌控制梅枝折返,完全看向他,只是聽聲辨位,梅枝向背後一戳,枝尖穩穩鎖定公孫摩雲手上的勞宮穴。
公孫摩雲見識過少年深厚的內力,明白哪怕對方只是一根梅枝,也依然有莫大威力,萬萬不敢硬接。
鐵笛先生向來自視極高,先前他不信焱飛煌這名不足弱冠的少年有多大能耐,多半是江湖上以訛傳訛,此刻卻見他身邊三劍不動,只用一根嬌脆的梅枝便把他們幾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逼的如此狼狽不堪,眼看這小子身法出招遊刃有餘,顯然尚未真正動到脛骨。
鐵笛先生的實力比其他人高很多,眼力更是卓絕,他已隱隱看出焱飛煌出招似乎無固定的套路,彷彿到了無跡可尋的境界,且對方雖然不足弱冠,卻不知因何練就了一身充沛到可拍的內力,簡直無從下手。
但是既然已經對上,唯有全力因對,鐵笛先生於此呼吸間,心中千百個念頭轉動,手上卻絲毫不慢。
他失了兵器,即刻以手作劍指,向焱飛煌命門要害攻去,這是圍魏救趙,攻敵之必救,由不得焱飛煌不回守。
其實他已見識過焱飛煌的內力,明白就算擊中焱飛煌的要害,以他的內力也未必能置他於死地,不過有誰願意平白讓人給擊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