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玉潔在門口遇到了戈大人,忙上前行禮,道:“爹,您回來了。女兒去做功課,這就告退了。”說著,出了門。
“嗯。”戈大人一臉疲憊,等女兒走遠他才反應過來,問戈夫人道:“怎麼今天看上去尤其的乖巧,做錯了什麼事?”
戈夫人掩面而笑,將學堂的事說了一遍,“雖說是因為新鮮,恨不得立刻變成窈窕淑女,可說到底她想好的這份心是要鼓勵的。”又道:“老爺今天看上去特別累,可是朝堂有什麼事了?”
“聖上加課稅,讓我督辦。”戈大人躺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刑部今天也是亂成一鍋粥。荊州知府貪汙的事,怕是不好善了。”
戈夫人聽著一愣,道:“聖上如何辦的?京中會不會查?”
他們家也收了三萬兩,既然送他這裡來了,那麼別處肯定也都孝敬了。
“暫時還只查湖廣,京城還沒有提!”戈大人道:“不過,等湖廣所有官員被押送到京,等荊州知府庭審出來畫押後,這火勢必會燒到朝堂來啊。”
這就麻煩了,戈夫人蹙眉,又存著幾分僥倖,“應該不會有事吧。再說,您只收了三萬兩,且又沒有給任何字跡,更沒有尋常來往,查不到您的。”
“魚吃了,不是留著腥味嗎。”戈大人道:“聖上自從龍袍被毀的事情發生後,越發心思難琢磨了。”
戈夫人聽著就緊張起來,來回的走,看著自己的夫君,“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能坐以待斃吧,總要想想辦法。”
“我知道,你不用怕。”說著坐起來,道:“明日我會找鄭老探個底,刑部那邊定然也會有別的風聲,看看再說。”
戈夫人點了點頭,顯得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說這事。寧王爺做教習先生,潔兒如何評價的?”戈大人問道。
戈夫人回道:“說是講課時很輕鬆,但規矩卻也嚴厲,昨日焦運使家的老么上課走神,被嬤嬤訓斥了,當時就哭著回了家,今兒一早蘇校長親自貼了警告處分。大家還以為焦二小姐不去了,可誰知道一早又去了,還給各位先生道歉,乖巧的不得了。”
“沒規矩不成方圓,這位蘇氏不錯。”戈大人又想到趙衍,道:“我當寧王爺看著溫和,可實際卻極孤傲,沒有想到,這樣的風流多情,為了紅顏,甘願去做女學的先生。”
戈夫人輕笑,道:“蘇校長確實不簡單,小小年紀說辦女學就辦起來了,我聽說時原以為沒有人去的,可誰知道不但名額招滿了,還拒絕了許多官家呢,說想再來,等明年第一批畢業後,再報名。”
“老爺,您說她年紀也不大,在京城沒根沒底的,怎麼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不顯山不露水,也沒有瞧見她往哪家使勁貼,可幾個府裡的夫人都捧她的場,連帶著她也不由自主多了一份尊敬。
“一個女人辦事,背後自然有靠山的。”戈大人道。
戈夫人不以為然,“寧王爺雖封了王爺,可並不管事,尋常事能幫她,可這和內宅夫人之間走動,處好關係,可幫不上忙。”
“再看看。”畢竟是女人,還是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讓戈大人驚歎實在做不到,“且走且看著吧。”
戈夫人應是。
蘇婉如和趙衍一起出女學的門,兩人並肩走著,馬車遠遠的跟在後面,趙衍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嬌俏,引的路人驚豔駐足去看,認出是她來,驚豔就換成了尊敬,拱手道:“蘇校長。”
“牛老闆。”蘇婉如回了禮,又和趙衍道:“你既佈置了功課,那就讓她們明天第一節課自習好了,無妨的,別處的先生也常常這樣,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半個月甚至月餘才回來的,比比皆是。”
“才開學我就曠課未免影響不好。”趙衍有些尷尬,“不然,你幫我上一次課吧,我才和她們說了你的炭筆畫極好,等水墨畫教了一些時日,還要請你去上一堂炭筆畫的課。”
“也行。”蘇婉如點了點頭,“那我明天上午就代一堂課吧。”
趙衍頷首,兩個嗯路過一個尋常排隊賣肉醬的鋪子,今天卻是早早打烊關門了,蘇婉如掃過沒在意,可隨即又發現對面的街上也有兩家鋪子關著門。
這邊租子很高,尋常開門做生意的,除了年節,平日都有人在。
“到是奇怪。”蘇婉如笑著道,趙衍也一眼掃過去,三家鋪子,一間是肉醬鋪,一間是筆墨鋪子,另一間則是米行,沒什麼特別關聯,“你是要買什麼?”
“倒不是,平日這裡太熱鬧了,偶爾冷清一點,就覺得不習慣。”蘇婉如說著,看著他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宮裡吧。免的去了遲了,聖上要訓斥你。王爺可是一直都不得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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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衍輕笑,道:“我能做教習先生,就是聖寵!”
“是!”蘇婉如笑著道:“您還是第一個被封王的皇子呢。”
趙衍搖了搖頭,忽然身形一頓,感覺有人在看他,他目光一轉投向對面的酒樓上,隨即看到視窗處坐著一人,墨袍烏髮側面冷峻,他揚眉認出此人來。
是沈湛。
蘇婉如順著他的視線去看,視窗並沒有人在,她奇怪道:“王爺在看什麼。”
趙衍回道:“方才視窗坐著人,以為是認識的一位朋友,想來是看錯了。”
“哦。”蘇婉如頷首,沒有再多言,笑著道:“王爺回去吧,我從小巷回去近一點。”
趙衍也不留她,目送她進了巷子一直走到盡頭拐彎看不見了,他才上了馬車,查榮生陪同在側,輕聲問道:“王爺,聖上請您去宮中,會不會為了荊州知府貪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