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答:“太傅若要牽連,早就牽連了,之所以拖到現在,是不想意氣用事。而現在來了,想必太傅已經能夠平心靜氣。此時的太傅,若想誅滅楊家只需一條命令即可,而既然太傅親自來了,想必是我楊家有什麼能讓太傅在意的。”
姬溪笑問:“你們楊家有什麼能讓我在意的呢?”楊修跪地拜道:“學生斗膽,願為太傅效犬馬之勞,望太傅啟憐。”
聞言,姬溪嘆了口氣,暗道楊修真是太聰明瞭,殺了太過可惜,而前世史書中關於楊修的既已也著實令姬溪有些唏噓,是以決定再給楊修一次機會,便道:“子缺一個侍讀,你去吧,莫要讓我失望,也莫要讓子失望。”
子侍讀,雖然官職不高,但可謂是一步登,楊修不可思議的看向姬溪,姬溪卻沒有再理會他,轉過頭去,只留給了楊修一個意味難明的背影。
此舉,姬溪也是考慮了很久的。劉協已經十六歲,隨著年齡的增加,隨著攝政的深入,很多事情他已經不能和姬溪明瞭,這與感情無關,純碎是環境和心理使然。而在姬溪並非有意的壓迫下,劉協的活動空間始終只有那麼大,他更缺少可以談心,可以談志向的心腹,眼見劉協已經有些親近宦官的傾向,姬溪不得不重視,於是乎,姬溪覺得為劉協培養心腹,而自己介紹給劉協的人,不管自己的初心如何,劉協都會本能的認為姬溪送來的人都是姬溪的心腹,如此一來只能適得其反。是以思來想去,姬溪想到了楊修,楊修的才學本事是足夠的,妙的是,楊彪組織刺殺了姬溪,從某一方面,也是因姬溪而死,如此一來,楊修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楊修的合適之處在於,劉協縱使明知道楊修是姬溪派過來的,也不會把楊修當成姬溪的心腹,所以,他會一邊感激姬溪的良苦用心,一邊對楊修全無保留,至於能否成為劉協的心腹,便只能看楊修的本事了。
諸事已畢,姬溪獲得了幾日的清閒,本想著休養一陣,安等過年,卻不料年關的頭一卻發生了一件姬溪不得不親自處理的事情。
袁紹遣使來了長安。姬溪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只是冷笑,笑袁紹終於瞥不住了,更笑袁紹此時派人來純屬自找難看。事到如今,姬溪和曹操結盟已成定局,袁紹縱使破了大,也不可能動姬溪的,若是在結盟之前或許還能有戲,可現在嘛?不是自取其辱是什麼。
姬溪本沒有閒情去侮辱袁紹的使者,本想著遣人直接打發了事,可當聽到來使的名字時,姬溪卻忽然改變了注意,只因為來使叫田豐,田元皓。
這又是一個頂頂牛氣的人物,熟讀三國史的姬溪認為,此人雖在史料中的筆墨不深,但他的智謀卻絕對是處於超一流水準的。於是乎,姬溪眼珠子一轉,立刻下定了注意,嘿嘿,你田豐既然來了,那就別想走了,這輩子就留在長安吧,縱使不為我所用,也別想再為袁紹出謀劃策嘍。
姬溪即刻接見了田豐,想聽聽這位牛人會些什麼,誰料想,這位牛人敷衍的向姬溪行了個禮後,就在一邊正襟危坐,連一句話都不。
這倒是姬溪有些尷尬了,連坐在一邊的呂春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久等無果後,姬溪忍不住的開口喝問:“你所來為何?焉何一語不發?”
田丰神色肅穆,起身抱拳拜曰:“因下官知曉之無用,故不願多費唇舌。”
姬溪都被氣笑了,是以道:“你既然知道無用,那為何還要來。”
姬溪本以為田豐的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這麼問一句不過是想就著田豐的戲碼繼續把戲唱下去,不料想,田豐竟:“下官也不想來,實乃冀州牧袁公手下宵作祟,下官逼不得已而隻身赴狼巢耳。”
姬溪這會是徹底的愣住了,這田豐話還真不似做違,難道他真的是被排斥來的,這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袁紹手下有個趙茛,趙茛是姬溪送給袁紹的,當然深知趙茛的為人,又加上袁紹身邊有個以嫉賢妒能著稱的許攸,這兩個一丘之貉聯合在一起,不定還真會做出將田豐排擠出袁紹身邊的事來。
短暫的錯愕後,姬溪的忽的喜上心頭,覺得老爺終於砸下個餡餅給他了,竟將田豐這樣的大才送到了自己的身邊,是以滿懷期待的問:“既如此,田兄何不在朝為官,你我協力,扶大廈於將傾,豈不壯哉。”
田豐的回答再次令姬溪錯愕,只見他不假思索的搖頭,:“非也,忠臣不事二主,袁公與我有知遇之恩,數年來亦待我不薄,此番雖聽信人讒言,但下官卻不能背叛袁公。”
姬溪思索著問:“田兄可是擔心你的家,無妨,我來安排,定能將田兄家平安接到長安,可好?”
田豐再次不假思索的搖頭:“安下者,豈可在乎一家之得失,下官之家人深明我志,縱使命在旦夕也不會令我牽掛,太傅縱使將他們接來,也無法改我志向。”
田豐回家的斬釘截鐵,姬溪不得不信,繼而咬牙切齒,略有些惱怒的問:“那你的意思是,縱使我將你留在長安,你也不會為我效力,是不是這個意思?”
田豐再次不假思索的回答:“然也,當然,太傅亦可以殺我洩憤。”
從這一句話就可以聽出,這田豐只在乎自己的名節和志向,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此一來,姬溪倒有些無計可施了,他需要的是田豐的智謀,這智謀這東西,不是威逼利誘能得來的,這必須要田豐心甘情願,否則縱使姬溪在田豐身上用盡下酷刑,終歸仍是一無所獲。
姬溪無計可施,只能無奈的盯著田豐,而田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令姬溪更為惱火。
良久,呂春給出了箇中肯的建議,:“田兄不願為我主出力,可若是陛下下旨明聘田兄為國子監,教導陛下讀書,不知田兄可願否?”
聞言,田豐的視死如歸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感激,竟心甘情願的向呂春深施一禮,嘆道:“固所願,不敢辭耳。”得,原來人家在來之前就把自己後路全部想好了,就等著就坡下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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