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想……我想您幫忙限制一下他的人身自由,讓他不能再來找我。”
“好。”
她答應得太快,讓許術一愣。
事情確實沒有這麼簡單,方慧安笑了笑,這次的笑裡比之前多了幾分真心:“不過我和他父親能用的也只有暴力關押,保鏢也是人,總會有不注意的那天。這樣,你寫一封信,就按照——我準備好的這段文字來吧。”
許術怔怔望著她,後背陡然生出一層汗。他的每個想法和回答,竟然全都在對方的計算範圍裡。
季康元被抓著胳膊走出家門時才看到外面站著的人,他停住腳步。
“……原來是你?”
景培今天從頭到尾穿了一身的白,也幸虧他個子高身材又好,不然大冬天裡這個造型,打眼一瞧真像北邊跑來的雪人。
他淺淺笑著跟季康元對視,白色針織帽簷下漏出點細碎的黑發,竟然比季康元更像季康元。
而後者盯著他耳垂上一顆熟悉而刺眼的紅色,額角長了活物似的跳動:“原來……是你……”
所以說季康元被家裡保護得太好,天真又單純,還容易心軟,每一項特質都足夠景培在上面花點功夫做文章。
說直白點就是,他太好騙了。
“康元,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
“你!!”被激怒的季康元猛地掙開束縛,一拳砸在景培虛偽的笑臉上。
保鏢們領著方總的工資,反應力選擇性的慢半拍,硬等季康元把景培嘴角都打出血了才上前制住他。
景培撐在門邊俯身低著頭,讓血盡量不弄髒衣服,姿勢顯出幾分狼狽。
他聽見季康元咬牙說:“怪不得景家從來沒接受過你,跟你交朋友,我真他媽是瞎了眼了。”
景培開學報名是宿舍裡最後一個到的,因為他房間的錄取通知書被打掃的阿姨不知道放去了哪裡,他找了一個下午。
倒不是誰針對他,只是單純沒有像對景耀元那麼上心而已。
景培進門時宿舍氛圍很好,四人寢,除他以外的三個人都坐在凳子上聊天。他知道自己性格沉悶不討人喜,於是沉默地開啟行李鋪床,套被子和枕芯。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誒,同學你叫景培是嗎?我是你上床,我叫季康元。你是哪個專業的啊?”
後來只要是朋友間的聚會,那個叫季康元的上鋪不管去哪兒玩都總帶著他。去得多了,景培雖然不像季康元那樣陽光開朗受人歡迎,但花錢大方又不說人壞話,竟也被人歸為仗義可靠的那一類朋友。
慢慢的,開始不用季康元特意帶,大家都願意主動喊他。
於是景培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了,而這一切都是季康元帶給他的。
理所當然的,他認為自己應該喜歡季康元。
可這在景培看來很合情合理的‘開竅’還沒過去多久,某天卻突然得知季康元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