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東想西想,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強大之後他可以把許術好好地藏一輩子,為還沒發生的事情費神的才是蠢人。
而且,開心一點,許術就要過生日了。
季康元吐過之後已經清醒了很多,洗漱完,他坐在客房的床上,拿出包裡許術的手機,一條一條刪掉自己醉酒時無意識發出的求救資訊。
冷白螢幕光描摹在他側臉輪廓上,投映進眼裡,眼珠變成漂亮冰冷的玻璃球。
他的表情和眼神甚至淡定到讓人懷疑這些絕望而瘋狂的資訊是否出自他的手。
發絲懸掛的水珠滴落在螢幕上,‘求’字變得很模糊。
退出聊天介面時才看到陳與年給許術新發來的未讀資訊。
——你那邊訊號差成這樣?這都多久了還不回我訊息。
——我這邊有個專案正好可以回來,我來找你玩兒吧?
——給我發個地址來
只隔了半小時。
——許術你之前怎麼跟我保證的!還說什麼一輩子住一起雕木頭養我,你就這樣拿冷空氣養的我啊?愛人如養花許花匠你真的很不及格!
又過了兩分鐘。
——速速回訊息讓陳小花複活
季康元垂著頭沒動靜,握著手機的指骨用力到泛白,手機與骨骼擠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許術今天睡得挺早的,高檔別墅區的夜晚很安靜。
自從季康元發現他睡不好,就給傢俱都定了時,晚上九點一到,三層的厚重窗簾自動閉合。
房間裡不開燈就黑壓壓的,天亮了也不會發覺,時間同安靜一起靜置在空氣中,濃度讓人頭暈。
但燈突然開了,在許術迷迷糊糊就要做夢的時候。
有人湊上來吻他,失去溫度的水珠落在他身上,把人凍醒了。
“睡著了?”
年輕的男人嘟囔,然後是空調開啟的聲音。
許術睜開眼,看著那人裹著浴袍在自己身上動來動去,像只不停嗅肉的餓狗。
他覺得好笑,季康元好像天生跟他對著來,上一世能連著幾個月都不碰自己,冷暴力玩得得心應手,這一世卻每天對著塊沒反應的肉體垂涎欲滴。
可見,人都是賤的,越是沒什麼就越要強求什麼,難為他人也難為自己。
他不也一樣麼。
季康元埋頭迫切地輕輕啃咬著,看不見許術眼裡的嘲弄,他將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像從蚌殼間抱出一顆寶貝的珍珠。
數分鐘前看見資訊的那一秒,嫉妒的情緒險些再次掙脫理智的樊籠,但上次手段強硬的後果就是將許術的心越推越遠,連眼神都不給了,季康元是知道怕的。
他做事時不計後果,不代表被打後不怕疼。
雖然已經選擇了錯路,但他知道自己是要跟許術捆綁一輩子的。
一輩子,多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個詞,簡直像吊在他眼前的糖,每次因為睡眠不足與巨大壓力而痛苦焦躁時,舔舔這顆糖,就又能逼著自己繼續。
可泛濫成災的嫉妒哪是一顆小小的糖就能滿足得了的,他需要更大的獎勵來安撫自己。
……
季康元含的口酸,許術也只給些少得可憐的反應,他自己的濕發反而快被身體裡的熱氣蒸得半幹了。
季康元抬起頭,困惑地捋了把頭發,眼神被體內剩餘的酒精浸醉了,比往常軟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