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叛軍沒得辯駁,倒開始譏笑晚涼和汪姝的關系,“你們兩個不就是搞裙帶的典型嗎?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汪姝的心中一片冰冷。
她曾經信任的這些人,如今成了敵人,成了推翻她的叛軍。她一直以來堅持的善良與團結,如今在這些人眼中不過是懦弱和無能的象徵。而她和她的愛人的多年來的奉獻,居然也不過只是一廂情願甚至遭受玷汙。
一場激烈的戰鬥在狹窄的指揮室內爆發。汪姝和晚涼奮力抵抗,但她們面對的敵人顯然早有準備。槍聲在狹小的空間中回響,叛軍的武器精良,而汪姝的防禦力量卻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變得分散。
晚涼在戰鬥中與汪姝並肩作戰,雖然她並不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但她毫不退縮,一直緊緊跟隨汪姝。然而,在戰鬥的混亂中,一名叛軍突然舉槍瞄準了汪姝。千鈞一發之際,晚涼毫不猶豫地沖向汪姝,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
子彈穿透了晚涼的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她踉蹌了一步,倒在了汪姝的懷裡。
“不!”汪姝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緊緊抱住晚涼,淚水瞬間湧上眼眶。
晚涼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呼吸微弱。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汪姝的臉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小姝…別難過…我只是想保護你…”
每說一個字,肺部就嗆進一口血。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汪姝的手顫抖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寧願是我死,也不想失去你!”
晚涼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中帶著一絲解脫的溫柔,“我對於這個世界本就沒有依戀,而你,咳咳…一定要活下去…你還要守護這個基地…”
她的手從汪姝的臉上滑落,眼睛緩緩閉上,生命的氣息漸漸消失。
時間彷彿靜止,躁動的心跳聲像巨錘砸著汪姝的腦仁。
抱著晚涼冰冷的身體,心中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撕裂開來。她痛不欲生,心中的所有希望和信念都在這一刻崩塌。她曾經為了保護這個基地而付出一切,但此刻,她最重要的人卻在她眼前離開了。
她無暇再顧及別的什麼,她知道她該迅速振作起來,像晚涼說的那樣,至少保重好自己,才不愧對晚涼的犧牲。
可是她做不到。
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晚涼…”汪姝輕輕呼喚著晚涼的名字,聲音哽咽。她脫力般地將臉埋在晚涼的肩膀上,淚水浸透了她們的衣襟。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名叛軍走近,舉起了槍,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後只剩下貪婪:“結束了,汪姝。你再也不能阻止我們。”
汪姝沒有抬頭,她什麼都沒有聽到,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氣。她只感到一陣冰冷的絕望席捲全身。她緊緊抱住晚涼,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溫暖。
叛軍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空氣,汪姝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只是生理反應性地愕然抬頭看了那人一眼,隨後便緩緩倒下,和晚涼一起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
這次還是沒有結束。
汪姝再次睜開眼時,彷彿時光倒流,眼前的一切都恢複了原樣。她又回到了許多個一起度過的明媚的清晨中的一天,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耳邊是晚涼輕柔的笑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恬靜的氛圍。
“姐姐。”汪姝狠狠地抱住晚涼,力道之大,以至於她彷彿要捏碎晚涼的骨頭。
“?怎麼一大早這麼會撒嬌?”
上一次汪姝喊姐姐還是幾年前,這個詞像是充滿曖昧的甜果兒,又好像有些不再適合她們的年紀。晚涼疑惑地調侃,輕輕推了推她。
卻發現這人竟然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地在她頸邊亂親。
“怎麼了呀這是?”晚涼有些心慌,拍拍她的頭,順著毛。
“沒什麼。”汪姝平穩心緒,抬起頭恨不得把晚涼塞進眼珠子裡裝起來,她笑得赤誠,“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相信你會保護我的。”晚涼依然不明所以,她知道汪姝在瞞著她些什麼,但那不重要。
晚涼的愛不是控制和要求毫無底線的剖白,她只是相信汪姝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相信她能做到一切。
而汪姝這裡,既然能夠獲得重生的機會,她就自信滿滿地不會重蹈覆轍。
她雖仍不時陷入回望上一次臨死前的噩夢,但午夜夢回之時,只要能聽到晚涼平穩的呼吸聲,被揉皺了的心就好似可以被鋪平一樣。
晚涼的睡相又乖又壞,她總是無意識地掙開汪姝的大勺子懷抱,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團靠著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