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啊,你從哪兒弄來的?”汪姝仔細品嘗。
“八百年前就手買的吧,哎呀吃不死你。”倆人拌起嘴來。
而眾人也是正在酒酣耳熱之際,玩得熱鬧,喝的酒也多了起來,有人開始談論起安城基地的未來,自以為聲音很輕,其實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年輕的軍官起身,舉起酒杯,用誇張的語氣說道:“我們安城基地將是末世後的最後堡壘,只要景少校在,我們一定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話音剛落,周圍立即響起一片附和聲。大家紛紛舉杯,一時間熱鬧非凡,似乎一切危機都已消失在這片刻的狂歡之中。大概也有酒精的錯,景麗對這誇張的奉承很是受用,只有目光時不時地在幾個特別謹慎計程車兵和軍官之間遊移。
而裴鈺就在醒酒和不省人事間來回搖擺,她此時又灌下去一整瓶香檳,渾身黏黏糊糊地掛著泡沫,搖搖晃晃地往景麗身邊一靠,嘴裡說的話卻無比清晰:“麗姐,你說…咱們這樣…是不是也挺好?反正…反正景姨也說了,咱們安城就是要…要獨立起來!”
景麗眉頭微皺,輕輕拍了拍裴鈺的背,“好了,你喝多了,別再胡說了。”
裴鈺卻似乎並不想停下來,她醉醺醺地笑著說:“什麼…胡說?景麗你不是…不是也這麼覺得嗎?咱們幹脆…幹脆和中央說再見算了…”
晚涼和汪姝本來只是在一邊默默吃著肉觀著戲,但聽到這些話後,晚涼下意識看向汪姝。
果然,她的嘴巴抿了起來,很是惱怒。
裴鈺還在醉醺醺地說著:“至少我們可以自己做主…不用看臉色。”
“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汪姝忍不住了。
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下來,氣氛有些凝固。裴鈺還摸不著頭腦呢,有人就譏笑了一句:“你是誰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們這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汪姝態度諷然卻很淩厲。
這話掃射了所有人,雖然正確,卻必然引來眾怒。
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舉杯卻是走到晚涼面前,大概是仗著自己資歷深,他幾乎忘了景麗對於晚涼的態度,又或者正因為此,才會把晚涼看得更輕:“林小姐?您的朋友好像對我們有些誤會,您幫我們說和一下吧,這種拉關系的事兒您肯定擅長。”
晚涼正準備回應,景麗卻忽然拔槍,廢了他的一條胳膊。
眾人只是嚇得倒退幾步,卻沒人敢出聲,生怕惹來禍端。
“晚涼是我的朋友,以後也會成為我的心腹,我看重她的能力,任何人敢來指手畫腳,下場就是這個。”還在冒著煙的槍口隨便地指了指地上的人,而鄭菁宇立刻帶人來清理了痕跡。
只有裴鈺又想說什麼,裴樸寧即時上前來把她帶走了。
景麗則轉頭對周圍的眾人笑道:“她喝醉了,大家別在意,繼續吧。”她的話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眾人立刻恢複了嬉笑,彷彿剛才的插曲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事。
明明血腥味還彌留未散,混著烤肉的香氣,晚涼突然有點惡心。
景麗直接走到晚涼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上,笑道,“不用理會她們,只有我說了算。”
“那您還是蠻威嚴的。”晚涼冷聲道。不是為了一個試圖羞辱她而慘死的陌生人,而是為這股子麻木不仁的狂熱氣氛。
這位景麗,安城基地公認的未來接班人,卻一副聽不出話外音的樣子,微笑中帶著幾分戲謔,“別老是您來您去的,這麼見外。叫我麗姐就好。你有本事,我喜歡和有本事的人做朋友。”
“還是說,您是怕您曾經身中喪屍病毒卻‘奇跡般’治癒這樣的訊息落入別人的耳朵裡呢?”晚涼一寸不讓。
景麗的笑容終於崩裂。
“你很好,你可以試試。”景麗卻欺身逼近晚涼。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喜歡這個女孩兒了。
和往常她喜歡的那些漂亮又聰明的女孩不一樣,聰明之於她們來說是小貓的利爪,撓人一下可以說是情趣;而聰明之於這位看起來什麼都淡淡的、不甚在意的林晚涼來說,則是冬季韜光養晦中雪豹的利齒。
景麗不想折斷這利齒,卻無比希望下一次是為了她而向別人齜出尖牙。
“離她遠點。”汪姝直接一掌推開景麗,把晚涼拉到自己身後。
本就佯裝太平實則敏感不已的人群再度靜下來,沒人敢往這裡看,卻都在默默注意著。
“你和你的朋友,好像對權力財富都不感興趣,好像你們根本就是,”景麗嗤笑了一下,“‘正義使者’。事實上,糧食要從我們這裡産出,人手也從我們這裡調配,我們還要不停地接收新的難民和擴建基地,既然如此,你們唯一的選擇就是為我所用,才能真正的伸張正義不是嗎?”
“你們沒有別的比我更好的選擇不是嗎?”景麗敞開懷抱,目光牢牢鎖住晚涼。
她似乎迫切需要一個答案,可惜一陣急亂的車轍聲響起。
一隊士兵沖進院裡,不顧鄭菁宇的阻攔,簡單敬了軍禮就對景麗附耳而言。
“什麼?”她低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