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剛好大家也吃了個大飽,幾個平時就愛湊著一起玩的不知誰家的小姐少爺提議開些賭桌,說是光吃沒得玩就太枯燥了,需要一些娛樂,這裡畢竟不是會所,可玩的東西也有限。
景麗笑著點頭,示意士兵們擺出一個小賭桌,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籌碼。
這些籌碼全是金燦燦的金塊和閃閃發光的珠寶——這些東西在其它地方幾乎沒什麼用處,但在這裡卻彷彿又成了人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珍貴之物。
大家圍坐在賭桌前,興致勃勃地開始下注,裴鈺搖搖晃晃地跟在景麗身後,插科打諢,顯然已經喝得暈暈乎乎。她看了一眼賭桌上的金塊,指著其中一堆道:“麗姐,我押這堆。”
景麗冷笑了一聲:“你不是才被沒收了私産?有這麼多錢嗎?”
“我可有麗姐做靠山,輸了你可得罩我。”裴鈺只是哈哈大笑。
看她醉態可掬,景麗對這家夥也是沒轍,便也沒多說,“好吧,那我就幫你一把。”
對面是一位神情嚴肅的老牌軍官,看起來對自己的勝算信心十足。周圍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兩人身上,每個人的表情裡都帶著緊張和期待。
這一局是使用撲克進行的複雜“過山車”對賭,每一輪都需要根據局勢快速調整策略。景麗不慌不忙地看著手中的牌,只是輕翹起嘴角。她放下幾張牌,快速調動籌碼,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對面的軍官皺了皺眉,迅速做出反擊。兩人來回幾個回合,景麗每一步都算得精準無誤。
氣氛越發焦灼,所有人都不敢打擾,生怕擾了局,裴鈺早把幾碗醒酒湯下了肚,在一旁緊張地盯著,時而握緊拳頭,時而捂住嘴巴,畢竟要是贏了,她可又有錢出去玩了。
終於,景麗故意將局勢推向一個看似危險的境地,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用手中最後一張牌翻盤,以完美的策略將所有的籌碼一舉拿下。
喝彩聲把景麗圍繞,裴鈺喜上眉梢,箍住景麗就是一陣猛親。
“惡心死了,滾吧你。”景麗笑罵著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倒也沒真像私下裡似的踹她。
幾張賭桌幾乎是一樣的熱鬧,晚涼不會賭,也不想堵,只和汪姝會和,站在旁邊邊吃東西邊看別人玩。
新烤出來的是鹿肉,切成了薄片狀擺在了碟子上,晚涼只取了一點在自己的餐盤裡。
她只在出國旅行時吃過鹿肉,十幾天的行程裡剛開始因為不耐受一直在鬧肚子,她就不信邪,非要用自己的腸胃馴服過敏蛋白,媽媽也就由著她亂來,誒,到後來還真的就治好了。不過她還真不愛吃鹿肉,血腥味很重,又幹柴,吃著像在吃血酸麵包。
而這裡的鹿肉顏色更深,幾乎呈現出暗紅接近黑色的色調,纖維是一樣的緊密,表面沒有一點油花。而烤至七分熟的鹿肉變得柔軟卻依然富有彈性,鐵鏽味依舊豐富,汪姝到還蠻喜歡的。
“因為你是愛吃生骨肉的小貓。”晚涼把最後一片鹿肉塞進汪姝的嘴裡。
“喵喵喵。”汪姝拌痴賣乖。
裴樸寧突然闖進視野。
大概是裴鈺終於放她一個人來玩了,只是她和整個氛圍依然顯得格格不入。
景麗無視她,裴鈺拿她當工具人使,晚涼甚至聽到一些人背後議論說她說不定和裴鈺早搞上了。
“一個啥也不是的養女,卻能當景麗的秘書,整天又都是和裴鈺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的。”
她們在背後偷偷笑,晚涼聽著不舒服,就撒了一把蒼耳。
而裴樸寧左顧右盼似乎想要找一個可以擠進去的對局,終於在一個無人問津的猜骰子桌前站定。
裴樸寧當然是會玩的,接過骰盅,用力搖晃了幾下,隨即停下,莊家是個年輕計程車兵,全程作努力傾聽狀,可惜還是輸了。而換了莊家搖,裴樸寧一樣的認真聽,看似隨意地喊出數字,隨著莊家慢悠地掀開了骰盅,骰子還真的停在了她猜中的數字上。
“好!”晚涼小小地為她喝彩。
“你的名字是?”拿到了全部賭注,裴樸寧問道。
“我叫苗眉。”士兵敬了個軍禮,神色奕奕。
“好,我記住了,加油幹。”裴樸寧說著,像來時一樣匆匆離開了。
“故意讓她贏的。”汪姝跟晚涼說悄悄話。
“你怎麼知道?”對於這些小伎倆,晚涼自然不如汪姝懂得多、眼力尖。
“你再餵我一塊肉我就跟你說。”汪姝翹起鼻子。
“哼。”晚涼垂眸思考了一下,剝繭抽絲,而後一拍掌心,“因為賭局一定會出老千,而裴樸寧能猜對,大機率不是運氣,而是因為她懂得某種技巧;既然裴樸寧可以,莊家只會更強,卻輸了,這就是在讓牌。”
汪姝洩氣道:“好了啦,知道你聰明瞭。”
一塊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小點心卻塞進了汪姝的嘴裡。
“吃吧,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晚涼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