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人心惶惶,要知道,前些日子望舒峰峰主的魂燈驟暗,應是遇到了麻煩,宗內趕緊派出人去找,卻是毫無所獲。再前些日子,魔族肆掠宗內,問天殿主失蹤,歸墟殿主身隕,放出魔族的人至今未被揪出。再再前些日子,紫檀仙宗管轄下的雲塘城城主府滿府被屠,派出去調查的五個高階弟子也慘死在外。再再再前些日子,宗內弟子雜役一夜之間身死數百。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如一把高懸的利劍豎在各位弟子頭不定哪天死的就是自己了。
內務堂的江管事脾氣溫和,雖然輩分很高卻從不會在低階弟子面前擺架,很算平易近人,宗內很多撿回來的弟子雜役小時又都是養在內務堂的,和他很是親近,因而在他身死之後,就有許多弟子來悼念打掃,就連在他殿前那兩座石獅子連帶下面的一整條石階都有弟子打掃擦拭。
“唉,你說江管事這麼好的人,怎麼就這樣死了呢。”一弟子嘆氣,望向身邊的人,“你說,殺管事的兇徒會不會就是當初放出魔物的那個?”
“應該是,而且啊,我覺得不止江管事,以前死的那些弟子包括宗門外面雲塘城的那個舒家,可能都是一個人殺的。”另一個弟子也是不停嘆氣,“你說這兇手殺那麼多人幹嘛呀?”
“不知道啊,誰知道兇手咋想的,這些日子以來,宗裡真的邪門,也就歸陽宮主複活這一件事是好事了。”
“這倒是,歸陽宮主複活確實是件好事。”另一個弟子來了勁,“歸陽宮主可厲害了,有好幾個沒靈脈的雜役弟子吃了他給的藥後就都可以修煉了呢,只是天賦不好,修為漲得慢,不過好歹是能修煉了。”
“對對對,歸陽宮主還補了好多丹方陣訣,聽說他陣法造詣比唐山主都要好,我們宗內……”
“呵,說得那麼厲害,怎麼不見他去把殺江管事的兇徒抓出來啊!”一個三角眼的弟子沒好氣道。
“這跟抓兇徒有什麼關系啊,宮主他……”
“他什麼?”鬱茱拿著掃帚冷笑,“我看啊,他估計是忙著睡徒弟吧。”
“哪捨得花心思在這些事上面。”
“睡,睡徒弟?”師徒相姦,最駁倫常,最開始說話的弟子滿臉驚惶,“鬱茱,你怎可如此妄言?而且宮主為宗內做了那麼多事……”
“妄言?”鬱茱直接忽略了那弟子後半句話,憤憤道:“我如何妄言了?你看看那個阮歲陽,要修為沒修為,要天賦沒天賦,都十七了還在煉氣期,宗裡哪個內門弟子不比他強?怎麼偏偏就只有他被收去做了宮主的徒弟?”
“我可聽做膳食的小童說,他們每日送到歸陽宮的吃食都是用靈米靈植再加上十幾種珍貴的靈藥所做,一口下去就是我們大半年的月例,有時候時辰巧了,送過去時還能看到那個阮歲陽被宮主抱在懷裡梳頭。”
“哪個師父對徒弟會這麼好?連頭發都要抱著梳的!這兩人可不就是那什麼?不然他一個廢物憑什麼被宮主這麼看重,難不成宮主眼瞎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這種流言總是惹人討論的,又一個弟子湊上來,“我聽說有弟子看見過那阮歲陽黏黏膩膩的抱著歸陽宮主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我知道,就在仙鶴上,那天是我們峰的二師兄先看見罵了句不知廉恥,我在一旁聽見了才抬頭看的,阮歲陽抱著歸陽宮主從臉上一路啃到脖子,臉都給宮主啃紅了,可能是覺得仙鶴飛得高沒人會注意,才這麼肆無忌憚吧……”
“真……真的嗎?”有弟子不信。
“嘖…我還能是騙你們不成,又沒好處…”
“這,宮主怎麼不推開他,宮主修為高,長得好,聽說修真界裡喜歡他的女修可多了,怎麼就……”四周弟子盡數圍了上來,言論越發走偏。
“怎麼就瞧上了阮歲陽?我看啊,肯定是阮歲陽故意勾引,你看他那張臉……”
“明明是個男的,卻長成那樣,又豔又媚,還愛撒嬌愛黏人,天生就是勾引人的狐貍精,瞧他平日裡那磨人勁兒,床上功夫肯定也不差,不過大概也就現在寵,等過些時日宮主玩膩了,說不定就得把他扔出殿門……”
“對,還記得前段時間死去的舒黎兼舒師兄嗎?我告訴你們,阮歲陽以前就是他的……”
“他的什麼?”眾人來了興致,追問說話的人,卻見這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頓時急了,正要武力威脅,就聽一個清冽嗓音傳來。
“歲陽——”
歲陽!
圍在一起談論的幾人頓驚,循聲望去,便見眉眼精緻,殊豔逼人的少年正坐在石階之下,手裡捧著本閑書,可不就是他們口中的阮歲陽,不知道坐了多久,十幾米的距離,他們說話聲音毫無收斂,修士又都耳聰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