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瑛沉默地坐在堂屋裡,身形在昏黃的燭火下顯得過分單薄寂寥。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心神這般投注在另一個人身上,可是她卻控制不住的落在燕安身上,致使自己的所有心神都被燕安牽著走。
她是自己灰暗狹小世界中的唯一意外,亦是自己苦難生活的救贖者。
溫瑛不容許自己有失去燕安的可能。
房間內的燕安還不知道自己在溫瑛心中是怎樣一種存在,她若是知曉的話,一定會語重心長的告訴 溫瑛這樣是種不健康的心理狀態。
她將自己高高捧起,將她自己置於下位,長期以往只會造就一種偏執的現象,容易讓人的心理産生極大的問題。
可她不知,也就錯過了糾正溫瑛那越陷越深的機會。
燕安洗完澡,咬牙忍著自己的疼穿好衣服,有些虛弱地喊著溫瑛的名字。
溫瑛進來,看到的就是燕安身著中衣已經趴在床上的模樣,甚至就連被子都沒扯過來給自己蓋上。
溫瑛看到這種情況輕蹙了下眉頭,快走幾步上前抱著燕安的身體讓她趴好,又將被她壓在身下的被子扯過來蓋好免得她著涼。
“還好嗎?”溫瑛輕聲詢問。
“嗯。”燕安癟嘴,將臉埋在臂彎間悶聲應道。
好才怪了,這種情況至少還要保持幾天的樣子。
見她這樣溫瑛而已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去將浴桶中的水換過一遍,自己匆匆洗好後就是過來重新幫燕安冰敷鎮痛。
燕安:“……”
越來越討厭溫家人了!
最後燕安趴在床上連哼都不哼一聲了,溫瑛將被子扯過來蓋在她身上時,冰涼的後背才傳來一絲暖意。
“……”
將一切都弄好,溫瑛上床小心翼翼的將燕安半摟抱在懷裡,盡可能的避開她的傷處。
燕安都要無力吐槽了,自己都這樣了溫瑛還沒放過自己,有一天不抱她就睡不著是吧!
自己又不是她的阿貝貝!
不過燕安最終還是沒有吭聲,閉上眼努力醞釀自己的睡意,想要盡可能的將身體給休養好,畢竟過些天她還有一場酒席要做,等做完那一場酒席,她應該有一段休息的時間了。
別看溫瑛看著還有些瘦,但抱著燕安睡的時候卻像是個火爐,溫瑛曾想過的湯婆子都不用買回來,她抱著燕安睡覺後燕安就睡得暖和極了,那雙腳都不再是那麼冰冰涼了。
等到次日要起床時,燕安擔心溫瑛昨天被她娘打的情況,在一次要求看溫瑛後背的情況。淤青這種不一定會那麼快顯現出來,昨天沒有不意味著今天沒有。
溫瑛無奈地看了她兩眼,最終還是背對著她將衣服脫下。
捂了一個冬天,溫瑛的膚色雖然是白回來了一些,但其實也沒有白多少,麥色的肌膚上此時已經顯現出幾個暗沉沉的痕跡,顯然是昨日被打的地方顯現出淤青來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燕安抿了下唇,眉眼間斂著幾分不悅。
“青了,你娘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溫瑛淡定的將衣服重新穿上,“不礙事,過段時間就消散了。”
燕安看著她那平靜到習以為常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像只毛毛蟲一般下半身拱起來,隨後又撐起上半身讓自己半坐在床上道:“弄點水進來,然後你躺下來,我幫你敷敷。”
明天再上點藥,如果不上藥將淤青揉散雖然最終是會好,但終究好得慢,那疼的時間也就久。
“不用,不算很疼。”溫瑛輕聲說道,不願燕安費那個勁。
燕安皺眉看她,也不說話。
在燕安的目光注視下,溫瑛明白了自己不聽話她便會生氣的道理,最終只是在心裡輕嘆口氣,打好水回來,將毛巾交到燕安手上,把身上的衣服除去只著褻衣趴在燕安面前。
見到她這樣燕安深吸口氣,將毛巾打濕,只是自己不好發力,毛巾擰不了很幹,不過這種時候冰一些也適用了。
“會影響你平時的動作嗎?”燕安一邊敷一邊問道,雖說看溫瑛動作都還如常,但燕安已經知道了這家夥是真的能忍,哪怕真的疼也只怕會忍著不表現出來被自己發現。
“不會。”溫瑛的聲音裡也出現了些許悶。
她趴在床上,感受到燕安的指尖時不時落在自己的背上,哪怕是這般正經的模樣,她卻還是忍不住心間蕩起了漣漪,一圈又一圈的綿延著。
燕安沒有再說話了,認真幫她敷好,隨後溫瑛起來將衣服穿好,沒讓她先動,反而是自己出去又打了一盆水進來幫燕安敷過之後才幫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