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燕安對米飯的挑剔,如今她們多是吃著一些精白米,亦或者是將糙米進行長時間浸泡過後再煮,總而言之燕安總算是過上了可以吃幹飯的日子了。
“好。”溫瑛應著,這才端起自己的碗慢慢吃了起來。
燕安別扭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兩個人坐在同一邊吃飯好怪異啊,手腳都要施展不開了。
以往燕安就很奇怪那些情侶為什麼要坐在一起吃飯,在她看來坐一起如果不是左右撇子的話,就勢必會有一個人在吃飯時受限,甚至會碰到對方也說不定。
此時溫瑛坐在她左手邊,自己雖然覺得這樣有點兒怪異,但好歹吃飯時沒礙著她事,但溫瑛也是慣用右手的,此時坐在她身邊,怎麼她面上表情還那麼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擋到她了嗎?
燕安暗暗撇嘴,覺得溫瑛也真是操心,她又不是兩隻手都不能動,哪需要用到她跟自己坐在一起照顧自己,而且她真要照顧,坐對面也是可以的啊!還能誰也不礙著誰。
略有些艱難地吃完晚飯,然而接下來的洗澡才是問題難題。
燕安看著大有一番要親自幫自己洗澡的架勢的溫瑛沉默了。
“不用,我自己洗。”燕安說什麼都不肯同意溫瑛來幫自己洗澡,她要是幫自己洗澡了,兩人這像什麼樣了!
溫瑛看著她毫不猶豫拒絕的模樣輕蹙眉頭,“可你這般要如何自己清洗,不疼了?”
當然疼了!
燕安心中大聲回答,然而面上卻哼哼唧唧的說:“那點兒疼還是能忍的,不耽誤我能自己洗澡。”
要她脫光了讓溫瑛幫自己洗,呵,死都不可能!
溫瑛蹙眉看了她許久,見燕安沒有絲毫松動的樣子眸光一點點黯了下來,在燕安身前蹲下來,拉著燕安的手忍不住輕聲道:“燕安,為什麼你就不願意多依賴我一點呢?”
為什麼永遠要跟自己劃分得那般清楚,永遠要將自己推拒著遠離。
“我……”燕安一時語塞,有點兒不知道怎麼解釋這是不是依賴的問題,而是她自己能不能接受的問題。
燕安是典型的南方人,很難接受自己□□的展露在別人面前,唯一能夠讓她□□的時候就只能是小時候她還沒自理能力時她媽媽幫她洗澡的時候了。
而且溫瑛說話也很怪,自己依賴她做什麼,依賴是一種能夠上癮的東西好不好,萬一依賴了之後她卻靠不住了,那不是要往人心上捅刀子嗎?她才不要咧。
“不是那樣說的,是我真的覺得我還不至於到了完全假借她人之手的地步,你實在想幫忙,等我哪天真的躺在床上動彈不了的時候你再幫我行不?”燕安打著商量似的語氣說道。
“燕安!”
然而她這一番話也不知道是哪一點戳到了溫瑛,只聽她突然滿含怒氣地叫著自己的名字,把燕安給嚇了一大跳,再看時發現溫瑛還用一種怒視的目光瞪自己。
燕安:“……你,你幹嘛突然這麼激動。”
燕安說話都結巴了一瞬,被溫瑛此時的模樣給嚇到了,這人兇起來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真的好強,尤其是對見慣了她溫言順從模樣的燕安來說,這種反差更是驚得她心髒驟縮。
一瞬間,燕安都有種自己是欺軟怕硬的紙老虎的感覺了,平日裡對待溫瑛時趾高氣昂的,等她一兇起來就要變成鵪鶉了。
溫瑛深吸口氣,目光緊緊盯著燕安,“不要再說那種不好的話了,你不會有躺在床上動不了的那天。”
那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語,燕安聽著面上浮現出訕訕的神色,“知道了知道了,不說就不說。”
她說的是自己,自己都還沒覺得不吉利呢,這人的反應倒是大得離譜。
聽她這樣說,溫瑛的面色才稍稍緩和,去廚房將燒好的熱水提進來,將一切準備好後看向燕安,“當真不用我幫忙?”
“不用不用!”燕安立馬拒絕,哪怕痛死也不用她幫忙!
溫瑛靜靜看了她兩秒,微微點頭轉身離開房間,幫她將門關上,方便她自己清洗。
見人離開,燕安面上的緊張才緩過來,忍不住鬆了口氣,開始慢吞吞地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不僅右腳腳踝痛,後背的傷扯著也疼,但是為了不讓外邊的溫瑛進來幫忙,她愣是忍著一聲沒吭,等脫完衣服後進到浴桶裡,燕安疼得渾身都止不住微微顫抖。
後背的傷口被熱水包裹著,有種灼熱卻又舒坦的味道,燕安深吸口氣,給自己擦洗的時候有些心酸。待會兒還要再冰敷一次才行了。
房間外的溫瑛坐在堂屋裡,盡可能的注意著房間內的情況,沒聽到裡邊傳來什麼東西摔落的聲音時心裡是安心的,但回想燕安之前的態度,卻又不免的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燕安看到自己,改變對自己的看法,但她卻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
她不能忍受失去燕安這件事。
她離不開燕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