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謹把人扛進臥室後,塞到了落地窗邊的懶人沙發上。
單膝跪在林延面前,嚴肅認真道:“你哪兒也不許去。”
林延一臉無辜地跟他對視,嘴唇一張一翕啞聲了許久。
“你原來的公寓,我已經賣掉了。你媽媽老家的房子,你爸也已經收走了。你的戶口現在牽到了我的名下,包括你的動産、不動産,全都在我手上。”陳謹話說得很慢,生怕林延聽漏,或是聽不明白。
“你不用聽懂,也不用理解,我現在已經適應了,你這樣也很好,不跟我說話也很好。是不是心理醫生和你說了什麼?他以後不用再過來了,你現在困嗎?要不要洗澡?”陳謹自言自語唸叨了半天,試圖爆發的情緒被壓了回去。
“不好。”
林延煽動著睫毛,對視的眼眶顫了起來。
“什麼?”陳謹腦袋裡斷了根弦。
“這樣不好。”林延啞聲多添了兩個字。
陳謹面色一凝,苦笑一聲,拉住了林延的手,說:“沒得選了,林哥。”
太沉重的話,他不想多說,當然他也不想聽林延說。
陳謹趁著林延泡澡的時候,偷偷開啟了門口的行李箱,挑挑揀揀也沒發現什麼貴重物品或是有意義的,幹脆之間連著箱子一起丟了出去。
林延現在沒有親人了,他知道以林延的性格,就算沒有家人也能過的很好。
但是他不行,他不能沒有林延了。
自從林延這次出走未果後,陳謹就在家裡裝滿了監控。不但如此,他還特地改了辦公室裡的休息室,強行帶著林延上班下班,沒再讓林延離開過他的視線。
這樣形影不離的日子,兩人一起又過了好久,久到讓陳謹都快忘記了,這是他單方面的安排和訴求。
一個在平常不過的雨夜,陳謹洗完澡後,照常頂著毛巾進了臥室。
林延坐在床頭,翻著不知哪本買來裝飾書架的書,難得主動地跟他搭了話。
“你什麼時候結婚?”林延淡淡道,手上翻閱的動作沒有停。
陳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頭頂的毛巾滑落到肩頭都還不自知。
“你說什麼?”
“你結了婚還住在這兒嗎?那我可不可以搬出去?”林延語氣隨和,聽不出情緒。
這是又要找事了。
陳謹都快要摸清規律了,只要他前腳覺得安於現狀,後腳林延就肯定會找點什麼事。
他沒答話,繞到床頭,從保險櫃裡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得虧他早有準備,但凡跟林延沾關系的物件,都早早搬了回來。
“我沒簽字,重婚是犯法的,結不了。”陳謹坐到床邊,把離婚協議書夾進書縫裡。
林延指尖在這張紙上細細摩挲,最後停在了那個空缺的簽名位上。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林延情緒突然失控了,猩紅著眼睛朝他望了過來。
陳謹被這一吼驚住了,看著林延滴答滴答掉著眼淚,慌地手足無措。
“你要是,要是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