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夢
眼鏡男聽見妻子驚訝的聲音在玄關處響起，立馬伸手捂著腦袋上的繃帶，轉頭朝後看去，但女人已經快步進了屋，臉上寫滿擔憂。
“沒事，下樓梯沒注意，不小心摔倒了，腦袋磕樓梯了。”肖正說著，習慣性地想伸手扶眼鏡，但手舉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女人聽著肖正的話，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心疼。她把手裡的包隨手扔在沙發上，腳步不停地朝浴室走去，邊走邊唸叨：“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在學校裡天天和那些學生待在一起，難道也變成孩子了，這麼不穩重？”
肖正聞言只是笑了笑，他有些心不在焉，腦袋被砸傷之後，他並不敢騎走馬武能的車，而是強撐走小路到大馬路上，搭了一個外地牌的順風車回到鎮上的。
隨後肖正也不敢耽誤，立馬在鎮上找了診所讓人幫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就急急的往家裡趕，只是沒想到半路上下起了大雨，還好自己用外套擋了擋腦袋，沒讓傷口的地方太濕。
“想什麼呢？”女人拿著幹毛巾放到肖正的腦袋上，一邊擦著，一邊看著他腦袋上有些濕透的繃帶，語氣裡滿是擔憂：“這都有點濕掉了，嚴不嚴重啊？要不現在換身衣服，再去醫院看看吧？摔到腦袋可不是小事情啊？”
肖正沒讓女人幫自己，伸手拿過毛巾隨便擦了擦，說道：“沒事，我心裡有數，待會兒還得去幫個學生補習一下……”
“下這麼大雨還去啊？不是隻補習上午嗎？”女人還是有些不放心，這雨說來就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那你還趕回來幹嘛，淋了一身？”
“這不是今天沒開車嘛，沒想到從診所出來就下雨了，我就幹脆回來換身衣服，反正家裡和補習班離著也不遠，”肖正一邊說，一邊利落地把自己收拾好了。
女人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問道：“那你吃了沒？要不要給你煮點吃的再去？”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了，但她擔心肖正因為摔傷的事情沒時間吃飯。
“沒事，我待會兒隨便買點吃了，別擔心，我馬上就回來了，”肖正說著戴上眼鏡朝女人笑眯眯的說道，“我先出門了，你要是無聊，叫你朋友到家裡來打打牌也可以....”
“哎呀，剛和她們逛完街回來！”女人嗔笑道，但突然發現肖正的眼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便問道：“怎麼換眼鏡了？”
“啊……那個眼鏡今天也被摔壞了，我就重新配了一副。”肖正邊說邊拿上車鑰匙，朝女人額上親了親，“那我走了。”
女人見狀，伸手拍了一下肖正，笑彎了眼：“幹什麼呢！老夫老妻的！”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道：“你待會兒補習完那個學生，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肖正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到時候再說。”
車子很快就到了肖正短租的補習室。這是他為了班上學生跟上進度，偷偷開的一個補習班。班上大部分孩子在這個暑假都參加了，但一般都是補習半天，上午上課。
然而今天，肖正讓他們測試，特意請了隔壁的老師幫忙照看一上午，藉口自己去配眼鏡。
在此之前，他為了今天，確實在眼鏡店提前配了一副眼鏡，預定今天去取，只是沒想到自己的眼鏡會真的壞了。
想到這裡，肖正心裡頓時沒那麼緊張了，他留在村子裡的那副眼鏡，並不能說明什麼，戴那種款式眼鏡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那還是很久之前配的。
肖正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鎮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肖正伸手推開辦公室的門，單獨坐在裡面的女學生聽見動靜，抬眼看過來。見是肖正，她攥緊了拳頭，低低地喊了一聲：“老師……”
“我今天一上午都在幹什麼？”肖正朝女生笑了笑，坐在她旁邊，語氣輕松地問道。
紮著馬尾的女生聞言，抿了抿嘴，回答道：“老師在額外幫我補習，因為我的成績跟不上大家……”女生說完，有些緊張，手指不自覺地扣住手心，等待著肖正的反應。
“嗯，很好！”肖正透過眼鏡含笑看著女生，一隻手肘撐在桌上，掌心託著臉，另一隻手伸過去，輕輕摸了摸女生的腦袋，“那就繼續把桌上的這幾張卷子寫完吧。”
紮馬尾的女孩聞言睜開眼，她在肖正朝自己伸手過來時，有些害怕地閉上了眼睛，但見肖正似乎沒有對自己做什麼，而是讓自己做卷子，心裡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立馬點了點頭，悶頭開始寫起了桌上的試卷。或許，自己寫完就可以馬上回家了。
肖正坐在女生旁邊，顯得有些百無聊賴。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地撫摸著女生的後背，完全不在意女生輕輕顫抖的身體。
辦公室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肖正的思緒飄到了蘇默的身上，長得真是漂亮啊，像一塊誘人卻吃不到的蛋糕。但隨即，他又有些擔心：蘇默會和警察提到自己嗎？明明自己還沒來得及對他做什麼，可如果他真的提到了自己，是不是因為他對自己也有留戀？
......
等顧言抱著蘇默從筆錄室出來時，外面的大雨已經下的漸入佳境了，天色黑的就像是晚上，還時不時伴隨著閃電雷鳴。
蘇奶奶和司機老劉見倆人出來立馬迎了上來，老刑警也跟在倆人的後面，大廳的門已經被關上了，不然大風會將暴雨全吹進來，外面的風聲呼呼作響。
“少爺，這雨下得太大了，我們的車沒開過來，今天回去可能有點難了……”司機老劉有些愁眉苦臉，顯然對眼前的狀況感到頭疼。
走在顧言身後的老刑警聞言挑了挑眉，似乎對“少爺”這兩個字很感興趣，目光帶著一絲調侃地看向顧言。然而，顧言並沒有回應他的表情，而是抬眼朝外面看了看。
雨勢確實很大，好像能沖刷掉所有的痕跡，顧言心裡暗自想著，什麼狗屁算日子的，還說今天日子好，沒看到這日子好在哪兒！
“蘇奶奶，現在雨太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不如您和默默直接來我們住的酒店吧？折騰了一天，您的身體也不好，先去休息休息，您看怎麼樣？”顧言抱著蘇默，輕聲詢問蘇奶奶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