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司的發起愣來，他似乎現在才想起這一個關竅，眼眉當即一跳，看見蘇元曜湊上來，似乎是想要索吻，趕緊一把把人類推開。
人類好像覺得惡鬼的反應很有趣，他一隻手捂住嘴，悶聲笑著，另一隻手手心向上，朝無慘攤開。
起先，那隻手掌上什麼也沒有，但很快，一顆紅黑相間的物什由小到大，從手腕處佔據了整個手心。
那是一顆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還在怦然跳動的心髒，說它虛幻，是因為鬼舞辻伸手去抓，卻碰不到它，說它現實，它又的的確確被蘇元曜託在手裡。
鬼之始祖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放下手，盯著人類手上的心髒看，不知為何，惡鬼本能上既感到畏懼，又有一些渴望。
“這是您服下青色彼岸花後就會自動發動的那個法門。”年輕人將手放在那個膨脹舒張的器官上面，饒有興趣地撥弄上面的竅xue。
“您吃了那花，心魔也就自動掌控您這個丹藥，生死全制於他人之手的滋味，那可是生不如死……”
男人淡紅的雙眸微微縮小。
人類將那顆心髒遞到鬼王嘴邊，又做了個請君享用的手勢。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掌控您。”俊美的年輕男子笑著說道。
鬼之始祖仍舊一動不動。
“哎呀，倒也不用這麼防備。”蘇元曜另一隻手撐到身後，從榻上微微發力，坐起身來，修士攏了攏披散下來的發絲，嘴角上翹。
“擔我邪劫，贈爾所欲，這是千年前就說好了的，要送給你的東西。”
…………………
耳邊有水滴落的聲音。
蜷縮在牆角的人動彈了一下，又安靜下來。
今天還沒有動手，那就不會動手了，他細細思量道，是改了主意，還是換了人選？
青年面前只有一面石牆，每一次天光輪轉，他就拿起石頭，用尖尖的一端在石壁上刻一道白痕，從進來那日算起，劃痕已構成一整個正字。
日頭漸漸升到中天的時候，外面有了一些動靜，有人踏步而來，還能聽到一大串鑰匙蕩來蕩去的聲音。
對方在門口停下，安靜了幾秒，然後是纏繞的鐵鏈被一圈圈解下來的聲音。
來人腳步漸漸清晰，踏在地磚上的動靜並不是靴和木屐發出來的叩叩聲，對方腳步輕盈無聲，青年已然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師姐，”好幾天沒有正常進食的年輕人抬頭笑道，“是來給師弟我送行的？”
女子的步子頓了頓，才繼續走到青年面前。
她一抬手，在牆角蜷身坐著的師弟腿上便落下一大包鼓鼓囊囊的填滿了烤羊肉的麻餅，羊油透過紙包滲出來，一剎那整間密室奇香無比。
年輕人喉嚨咕嚕了一下，並未立即伸手去拿。
“沒出息，”李道蓮罵了一句，又咬開從衣袍裡摸出來的酒瓶瓶蓋，自己先對著來了一口，“沒給你下藥，小十七——那個老不死的說了，今個兒就放你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