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正好想再滅一次自個兒滿門
即使自己毫不動容，也絲毫體會不到信徒的感受，但看到這麼可憐的生物，卻還是忍不住心生憐憫。
父親母親比這些大人更加可憐。
嘴上說著什麼“這孩子是神之子啊”、“有著神明大人的瞳孔”，一舉一動都深信自己可以拯救大家…他們自己感覺不到嗎？
這也未免太過可悲了——天堂是根本不存在的地方，地獄是人類編造出來安慰自己的東西，要追求所謂的極樂，即使是自己，也是一籌莫展啊……
然後，就又到了那一天。
小小的童磨穿著教主衣冠，走進正廳。
他的母親再次跨在他父親身上，手裡拿著刀子，一刀刀刺進已經全無聲息的男人體內。
“竟然敢…跟女信徒上床……！我絕對不會、絕對不會原諒你——！！！”
女人面容扭曲，面上全是淚水，到頭來，她終於砍累了，便停下手來，抬起頭看了看她的兒子。
下一秒，女人抬手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果然，跟那個時候一樣，血流得到處都是，這之後的腥臭味散了好幾個月都揮之不去——
“這還真的蠻有趣的耶，”如今的上弦貳轉過頭，沖身邊的少女說道，“小小你那邊看到的也是這個？”
女孩噘著嘴，嘴上幾乎能掛油壺：
“死人可什麼也看不到！倒是你這家夥，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童磨笑起來：“應該有什麼反應？”
小小用手指點在嘴唇，神情沉思起來：
“唔，現在的死亡率我不清楚，但以前那個時候，一百個小孩裡面能活一個就不錯了，大家基本上都會發瘋的。”
她的手指又開始玩自己的發梢，同時繼續解釋：“小孩子嘛，心志不會那麼堅定的，但在這裡死掉也是種運氣，總比後面被拿去填爐子要好…”
女孩瞥了一眼身旁的教主，勾起笑容：“童磨你要是換在我那裡，我師父一定迫不及待收你入門。”
“我還真是受寵若驚。”童磨笑眯眯的。
“養個幾年就把你放進爐子裡燒了。”小小給出下文。
極樂教教主眉眼彎彎：“哎呀呀——”
牆壁上的幻象正演變到青年時候的童磨被鬼之始祖找上門來的情形。
紅眸惡鬼黑發華服，尖銳的指甲扣進青年白橡色的頭發，赤紅的血湧出來，染汙了那一頭白發。
接著這幻象突然破碎，牆壁又變回了普通牆壁。
兩人停住腳步，童磨出聲發問：“這是……”
小小抿了抿嘴，神色彷彿早有預料：“甬道前面有其他人，這個‘測試’被打斷了。”
上弦貳看向前方。
“誒，您是——”
一個垂垂老矣的人類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她吃力地從輪椅上抬起頭來——
一人一鬼勉強可以靠著她身上和服斑駁的花色分辨出這是位極老的女人，她坐在裝著木輪的木椅上，整個人氣喘籲籲，雙目渾濁，看上去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老嫗的輪椅四周軟倒著幾名男女屍首和十好幾些張空空的皮囊，他們大都神色驚訝，似乎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中招。
其中一名女子長相肖似小小的肉身，想必是花子口中的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