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戍端起椅子往她旁邊蹭了蹭,伸手攏成小喇叭,做悄悄話狀,“就是······”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啊。”乒乓球隊的女生舉起了手,“你們隊,讓談戀愛嗎?”
熱鬧氛圍有一瞬間的凝固,沈戍的話開了個頭,也忘記了繼續說。
在座幾個都是新生,不由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吳途,羊羊和胡泳鑫。
“看我幹嘛,我才大二,從我入隊也就看到他們這一個戀愛的。”吳途也跟著看剩下倆大三的,“應該問他們。”
一桌人的心緒都放在了在場唯二的兩個大哥上,剛才還活躍舉杯的兩個人這會兒都偃了聲兒,眉頭擰在一起,又把問題拋回給球隊的人,“你們隊不準嗎?”
“那是必然不準。”
運動員要保持狀態,不止是身體條件,還包括注意力。尤其對他們這種還沒熬出頭的小菜雞,更要時時刻刻地保持專注。戀愛,幾乎是被預設不允許的,尤其是同隊的運動員之間。就像剛剛他們說的那種煞風景的話——“萬一分手了怎麼辦”。
羊羊嘆出一口氣,“那真是太巧了······”
“我們準哈哈哈哈哈。”胡泳鑫默契地補上後半句。
“準嗎?我為什麼沒聽教練說過?”吳途撓了撓頭,表現得也很懵。
“教練沒說過不行的,就是可以。”
衛任軍除了抓訓練,對一切事情都懶得管,不然也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了,愣是沒看出來他倆間的事兒。用他的話來說,公路車難出頭,愛練不練,管不住自己、熬不下去趕緊走人別浪費資源。
“那咱隊裡怎麼沒見過誰戀愛啊?”
羊羊嗤笑一聲,“你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訓練吃飯的,別說戀愛,誰有那個空閑時間去認識女生啊?”
也就鄭星瀝,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體,才能跟沈戍朝夕相處,公費戀愛。
“可是,戀愛不算管不住自己嗎?”球隊的女生問。
“不算。”羊羊回答道,視線看向沈戍他們,“只要訓練跟得上,不抽煙不喝酒不吸毒不犯法不被開除,你就是科全掛完了,畢不了業都不關隊裡事兒。談個戀愛算什麼。”
球隊男生捶胸頓足,“你們車隊還缺人嗎?我能轉嗎?”
大家鬨笑起來,恢複了先前的吵鬧。
經歷了情緒反複起落的沈戍,再度握緊了鄭星瀝的手。她挪了挪凳子,狀似不經意地緩緩將頭枕在他肩上。
沈戍立馬直起身來,怕她費力還往她那兒蹭了蹭。鄭星瀝卻沒 get 到這點,還以為是他受傷的地方覺得不舒服,趕緊起身,“怎麼了?哪兒不舒······”
沈戍抬手捧住她的腦袋,強制性按回自己肩膀,好聲好氣地哄道,“靠著靠著。”
鄭星瀝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夢回到了小時候的飯局。
一桌子的大人,混進個小朋友,她覺得無聊就趴在她爸懷裡打哈欠。迷迷糊糊間被桌上的熱鬧驚動了,鄭喬生就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背,讓她繼續睡。
而現在。
她稍稍側頭,發絲在沈戍寬闊的肩上蹭出喑啞的擦聲,他下頜角利落分明,往上銜接處的耳垂如硃砂般紅,在燈光下呈出半透明色。
鄭星瀝心裡癢癢的,故意用發頂去蹭了蹭他的脖子,再抬眸如願看到他嘴角止不住的揚起。反複幾次,屢試不爽。
沈戍把她的手捉住放在腿上,用掌心蓋住,像是怕她跑掉。
鄭星瀝低下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