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已經把他的腿立起來了,跟高腫的腳踝比起來,他血呼啦渣的半邊腿更加觸目驚心。
破了的皮皺在一起,滲出來的血將附著的灰塵染成黑色,細碎的石子黏在翻出來的皮肉之間,側邊鞋面凸起的 ogo 更是被直接磨平。
鄭星瀝看得頭皮麻,手掌的溫度瞬間褪去,涼的好像塊冰,“你在吹什麼牛啊,這叫蹭破點皮嗎?”
醫療隊很快趕來,細細的水流沖洗著傷處,分不清楚是沖得疼還是傷口疼。沈戍咬緊牙根,還在對著鄭星瀝笑,“真的是蹭破皮,看著嚇人而已。”
“行了。”羊羊把藥遞到他手邊,“一日三次,防止發炎。”
沈戍將藥扔到嘴裡,又灌下一大口水,“這樣可以了吧?”
醫生已經給他塗好了傷處,“褲子別脫了,等會兒藥蹭沒了,直接剪了吧。這幾天盡量穿寬松的衣服,避免影響傷口,至於你這腳。”他托起後跟,檢查了一會兒,“骨頭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最好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
他往上面噴了藥,手掌揉著腫起的那處,“回家記得買瓶紅花油。”
“我這個應該幾天就好了吧?”沈戍小心地問。
“那誰知道呢。”醫生收起藥箱,“反正自己注意。”說著站起身,還從羊羊手裡拿走了剩下的藥,“回頭記得買這個消炎啊。”
胡泳鑫由衷感嘆,“真摳啊。藥油不給算了,還剩兩粒都拿走啊。”
羊羊把沈戍扶起來,又去扶他的車,“快買藥去吧你。”
“那你呢?”
“我負責送車。”
沈戍問,“那我呢?”
“你?你回酒店歇著。”
“可我這腿······”
羊羊輕哂一聲,推了推眼鏡,“你的小助理不是在那兒嗎?扶著唄。”
那還能怎麼辦?那就扶著唄。
鄭星瀝伸手把住他的小臂,“小心一點。”
沈戍肌肉繃緊,一瘸一拐的,胡亂應了聲,在岔道口停住,“去,去看領獎吧。”
“醫生說你最好回去休息。”鄭星瀝頓了頓,“佟晨是第一。”
“嗯。我還是想去看看。看完我就立馬回去休息可以嗎?”
鄭星瀝沒說話,扶著他轉彎慢慢行進。
遠遠地就能看見站在最高處的佟晨,他彎腰接受頒獎,將那塊獎牌舉起,對著鏡頭露出驕傲的笑。
沈戍一隻手被她攙住不能動,便用另一隻來拍打著掌心,動作既笨拙又滑稽。
佟晨很快看見了他們,手越過頭頂用力揮了揮,接著跑下臺,“快看,我們是第一名,第一名啊!”
沈戍笑著罵他沒出息,“等著瞧,我們還能再拿好多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