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目之所及,難以啟齒
沈戍懂了。可天不遂人願,還沒等他著手準備下個休息日的行程,衛任軍就帶來一個訊息——本學期休息時間從兩夜一天縮減至週日一晚,只要不是病到爬不起來,拖也得拖來訓練。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紛紛詢問為什麼。
“你看看你們,還運動員呢,關心賽事沒有?明年十月,我們省運動會就要開始了,四年一屆,人運氣不好的,大學都參加不了一回,你們還不好好訓練準備比賽?”
“教練,這連元旦都還沒到,離十月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吳途嚎道。
“喲,多新鮮吶。你考體育的時候,怎麼只恨訓練短,不嫌週期長了呢?”衛任軍輕飄飄一句就頂了回去,提高音量道,“別真以為上大學就輕鬆了,你們看看院裡各個隊,哪個不是抓緊訓練的?咱公路車不比其他吃香,要熬出頭得要努力才對,再說了,我又不是不給休息。”他舉起表格,“這週日晚上不是也空著呢嗎?”
空是空了,但第二天緊跟著就又是訓練,拿來睡覺都嫌不夠,哪裡能拿去約會呢?
鄭星瀝不知道沈戍的計劃,她未動聲色,只在衛任軍來通知的時候說了好。她可是隊裡的助理啊,雖然是個臨時工,但也得有職業道德。更別說,經理看不下去衛教練不給錢,還給她補了一份協議,工資是少了點,但也是錢吶。
於是她心安理得地抱著電腦坐在羊羊的車後座,一邊實時記錄資料一邊看網課嘗試搭建網頁和系統。
羊羊這個人,不可謂不神。真的如沈戍所說,什麼都會。拿著助理的一份工資,做著監管
、按摩、機械師等好幾份工作。大三的課少,他幾乎整天都泡在車館,手上活兒就沒停下過。
“實際上,我拿的是雙倍工資。”羊羊糾正她。
“哇,你就不怕我會覺得不公平嗎?”這不設防的樣子著實有些過於誠懇了。
羊羊把穩電車方向盤,“你應該會覺得我只拿兩份工錢太少了吧。”
不得不說,是的。與其說他是助理,倒不如說是助教更貼切。
鄭星瀝扯扯嘴角笑了笑,降下來的車窗裡伸進來一隻手,沈戍看了一眼開車的羊羊,眉頭稍稍擰起,“幫我加一下水。”
肌膚不可避免碰到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敢有什麼大的反應,似乎是商量好的不露出馬腳。沈戍直接灌下一大口鹽水,嘟囔道,“有那麼開心嗎?”
“什麼?”鄭星瀝沒聽清。
沈戍卻不願意再說了,似乎是在賭氣,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就回到了行進的車隊裡。
“嘖。”羊羊笑了一聲,老氣橫秋地感嘆道,“年輕人,哎。”
鄭星瀝沒接茬兒,登上沈戍的監控臺賬號,看到他的實時資料,又對比了先前的,覺出些差異,“現在這個 if 值一次騎行過程中的強度情況,數字越高越強。是不是漲得太快了?”
“不快。”羊羊始終將車速控制在跟他們同步,“衛教要把他們往省運會裡送,這種程度提早適應也好得很。”
照往年的省賽慣例,公路車分別設有團隊計時賽,個人計時賽和個人賽。對應賽程最短的也有 40 公裡,開車都得不少時間,更別提多少人壓根兒都騎不下來。
羊羊知道她要做專案,平日裡也沒少教她這些基本的資料,“沈戍的話,他的 vi 值騎行過程中的狀態穩定情況沒話說,我在車隊這麼長時間,到他這個穩定度的,我也沒見過幾個。”
雖然參加個人賽,他不一定能拿到名次,但是作為破風手,他絕對算得上有潛力。
鄭星瀝側頭,視線透過車窗看向前方。
行進至繁華的市中心,夜晚也變得喧囂,明亮。他混在隊伍的中段,背曲成一道漂亮的弧線,橘黃色的虹灑在上面隨之晃動,他搖擺著越過光,像一副鐫刻在白玉上永生難忘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