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途搖搖頭,“不是,是我剛剛搭訕的。”
“嘖。”胡泳鑫摸了摸下巴,“這反應,不是親戚就是女朋友啊。”
“應該是表妹。”吳途肯定道。
胡泳鑫看破不說破,“行吧,你說表妹就表妹。”
鄭星瀝幾乎是跑著下去的。不遠處沈戍沖完線又晃了一圈才停了下來。衛教練沖站臺揮手,“胡泳鑫,分數記下來沒有?”
“記好了!”胡泳鑫神出鬼沒地從另外一個口鑽進賽場,狂奔幾步,將表遞給衛教練。
沈戍把捆起來的 t 恤下擺扯平,摸了把臉上的汗。胡泳鑫遞給他紙巾,“成績不錯嘛,小學弟。”
“沒有。”他臉色稍凝重地搖了搖頭。
自己的成績究竟怎麼樣,他心裡明白,在這群人裡連前三都掙不到,只能算個中等偏一丟丟上。
果然,大城市裡人才濟濟,自己這水平實在是二兩油晃蕩。
胡泳鑫偷偷湊過來,“別灰心呀,這場上穿了訓練服的,都是我們隊今年新人,正兒八經招特長,招進來的,你們這不是一個路數,成績有差距也很正常。”
生活不是逆天劇本,再厲害的天賦在缺席了系統訓練的情況下,都無法只靠一個暑假成為最厲害的車手。
在場的幾位都是教練們親自去各個高中選拔出來的尖子,而且就算跟這些人比,沈戍也能排到中等,這本身就能說明他的實力不俗。
沈戍略敷衍地笑了笑,心裡卻明白,體育競技從來不會原諒意外,在這個唯成績論的“鬥獸”場裡,再多的特殊情況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他還不夠好。
“對了,我剛剛在看臺上碰見你朋友了,沒想到啊,選拔還帶家屬呢。”
“什麼?”
胡泳鑫朝門口努努嘴,“不在那兒呢嗎?你沖刺的時候人家可沒少給你加油呢,就是沒喊過我們隊裡人,但也臉紅脖子粗的,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奧運會場沖刺呢。”
鄭星瀝身上的短袖被雨水浸成了深色,褲腳手底下杵著長柄傘,見他看過來,立馬別開視線,一心一意地轉著傘把,致力於甩去上面附著的水珠。
沈戍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朗,嘴角沒忍住往上翹,“真的嗎?”
胡泳鑫沒來得及張口,他就已經丟下一句,“謝謝學長,我先······”後兩個字湮沒在空氣裡,變得含糊。
這倆人還真的是如出一轍啊。
“你是在等我嗎?”沈戍胡亂擦了汗,眼下還黏了根睫毛。
“你臉上······”鄭星瀝伸出手指有些慌亂,最後還是下定決心。
她指尖很涼,略硬的甲尖有些潮,輕柔地劃過那片敏感的肌膚,撚起後展示給他看,“掉了根睫毛。”
空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無聲發酵著,它迅速蔓延成繭將人包裹進去。
沈戍還未平複下來的心跳又變快了些,他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你在等我嗎?”
鄭星瀝不自然地收回手,原本想要說明真相的打算,在這古怪的氛圍裡突然逆反成了嘴硬,“我沒有,我剛來。”
騙子。
沈戍心裡小聲地哼唧著,拽過她手裡的傘,“那我們回去吧。”
“你沒帶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