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說了再見,那就天天見
高考前大家期盼著要出去玩,計劃攻略做了一堆又一堆。最後等到這座大山挪開的時候,竟然一下就卸了勁兒,別說玩,就連盡情睡覺都有種莫名的空虛。
鄭喬生讓鄭星瀝出去旅旅遊,她有那個心卻怕了這大太陽,一步都不想踏出空調房。
眼下天正熱,是他們家店裡旺季的時候,鄭星瀝插不上手,就端個凳子在門口充當人眼監控。
六月下旬,捧著報告指南,貨比好幾家的活動又在各大奶茶店裡輪番上演。鄭星瀝的四人小分隊,缺了一個人,也研究得尤為起勁兒——主要是陳宇昂和劉希糾結。
鄭星瀝的成績按省內往年的錄取線來說距離清北差了有五分,張年慶勸她可以沖一沖,她說會考慮,實際上模擬填報的時候還是把華封放在了第一志願。
劉希學了三年的理科覺得腦子要炸了,需求就是要選個不學高數的。
“我聽說高等數學是地獄級別的難度,我還是不要去輕易嘗試了。”
陳宇昂嘲笑她,“你看你那點兒出息,不就一個高數嗎?十幾年數學都學過來了,還差這三四年的?”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填數學啊。你看這個,應用數學,你去吧。”
陳宇昂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本人心有所屬了。”說著把自己的報考指南往前一攤,指著紅筆標出來的那行小字,“人力資源管理。要幹就幹大的,以後咱們四個合夥創業,這廣納天下賢才的活兒,就交給我。”
“那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也應該學個跟以後公司發展搭嘎的專業啊。”
“不用。你這腦子學了也是白學,以後就專心當個遊手好閑的股東就好了。”陳宇昂侃侃而談,運籌帷幄之間彷彿新公司已經設立了。
鄭星瀝不忍心打破他們的美好願望,發資訊問沈戍要填什麼專業。
他今年的成績比去年華封的線高了兩分,理論上來說是沒有什麼選擇餘地的,鄭星瀝勸他除了華封多找幾個差不多的志願,起碼要有學上。
沈戍嘴上說著不能講喪氣話,自己非華封不可,心裡該緊張還是緊張。
去年選擇複讀的時候,他憋了一股勁兒,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華封他是一定要去的。而現在他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祈禱這把能一次考走,哪怕是給他調劑去什麼賊冷的專業,哪怕專業只有他一個人,只要今年可以上華封就好。
“華封老校區在市裡,有文學院跟化工院,其餘的都在新校區。”鄭星瀝盡職盡責地給他介紹自己瞭解到的資訊。
另一邊的沈戍被她這麼一說想起來了這茬兒,於是又在祈禱詞裡默默加了一句——上華封新校區。
月底,志願填報系統全面開始。
沈戍請了三天假從淮渭回來,跟大家短暫地聚了個頭。
陳宇昂擼起袖子和他比了比,“你不是訓練嗎?怎麼還沒曬黑啊?”
沈戍噓他,“這大夏天,我們訓練也是要做好準備的好嗎?穿短袖去室外訓練,那不是曬黑,是曬死。”
淮渭現在最高溫度都快沖 40 了,屬於大街上攤個雞蛋都能烙熟的那種,更別提出門有多曬。
公路車的室外訓練,路途短的也得個把小時,他們每回室外集訓都是起早貪黑,挑涼快的時候去。除此之外也都呆在場館,但凡頂著陽光出門,一定是面巾墨鏡長袖長褲,裹得嚴實。
要說一點兒沒曬黑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陳宇昂以為他要成塊黑鐵回來,現如今卻發現也不過是從白皮曬成了黃皮,這才誇張了些。
“你說今年咱們要是滑檔可咋辦?”
沈戍正在看機房裡並排坐著的鄭星瀝和劉希,聽他這話回過神來斥道,“你能說點好的嗎?”
“我這不是緊張嗎?”陳宇昂捏著那張薄薄的模擬單,翻來覆去地看。
“現在緊張有什麼用,都這個時候了,難不成你還想改志願?”
“那不行,我跟省師大已經綁死了,今年我必上。”
“呵呵。”沈戍看穿他的意圖,“你是跟師大綁死了,還是跟劉希綁死了?”
陳宇昂不甘示弱,“那你呢,你是跟華封綁死了,還是跟鄭星瀝綁死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雙雙沉默,默契地同時扭過頭去,透過門上一小塊玻璃,認真觀察機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