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他晃到內圈,停下車,直起身放鬆,沖鄭星瀝揮揮手,“我結束啦。”
“別呀,再來一把。”李瀟君車速還在快著,一時間沒停住,說完這一句就往遠了去,後半句也飄散在空中。
沈戍不為所動,收了車就要回去換衣服。
男生身姿挺拔,站得筆直,緊繃的大腿和裸露在外頭的小腿相連,線條結實又勻稱。腳踏車專門的訓練服向來貼身,鄭星瀝甚至覺得自己能透過這薄薄的布料勾畫出他肌肉的走勢。
直到此刻,她才清楚的認識到,教練說的標準是什麼意思。
從身形到體態再到肌肉,所有眼睛可以看到的東西,無一不在展現著他作為一名車手的身體素質。
幾十圈下來,他額頭也冒出些細密的汗珠,臉頰紅潤,在燈光的映襯下愈發透亮。
鄭星瀝鬼使神差地叫住他,在對上他疑惑地神情時,突然慌亂。
她垂下眸,從包裡摸出紙巾,遞給他,“擦一下吧。”
被這樣的人盯著看,真的很容易心虛啊。
沈戍綻出笑意,手指不小心觸到她的,“謝謝啊。”
自從選擇複讀以來,沈戍來車館的時間就一再壓縮,這回為了月考,更是缺了好幾次的訓練課。好在他還知道擠出時間鍛煉體能,這才維持住了狀態。
今天跟李瀟君轉的這幾圈雖然不怎麼正規,卻讓他又找回了那種沸騰的勁兒。
那種興奮和喜悅是擺在臉上的,鄭星瀝看得分明。
“腳踏車是不是很有意思?看到大家沖線,你是不是也忍不住跟著激動?”沈戍獻寶似地嘚吧嘚,迫不及待地想從她那裡得到更多的正面反饋。
鄭星瀝誠實地點頭,“嗯,很激動。”
就算她不喜歡運動,在看見他們呼嘯而過朝著一個目標奮勇向前時,還是會被那種熱情感染,甚至想要和他們一起蹬著輪子往前出發。
把所有的煩心事化成最簡單的踩踏,再把腳下的每一次起落當做蓄力,沖刺時刻就也成為了對現實豎起的中指。
這樣的話,好像真的挺不錯。
沈戍深吸一口氣,“這是多巴胺在分泌,它沖到你的腦子裡,讓你光是看著就能燃起鬥志。”
當耳邊響起獵獵呼聲,當身體在速度裡與風糾纏,當所有抽象化成可觸的真實,這就是一個車手最幸福的時候。
就好像看到大團圓的結局會流淚,在風裡的每一次踩踏都好像一次小圓滿,這種圓滿隨著再遠一點的距離慢慢擴散開,在抵達終點的那一刻成為最絢爛的雀躍。
“如果你願意的話。”沈戍頓了頓,手心泛起黏膩的汗,比起談到熱愛時的激昂,似乎更像是緊張,“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騎車。”
教你如何越過雲川,教你怎麼擁抱風,教你握住我的浪漫。
鄭星瀝抿了抿嘴角,想要推辭卻還是在他濕漉漉的眼神裡敗下陣來,點頭應下,“好。”
半敞著的公交站擋不住涼,一陣冽風席捲而來,鄭星瀝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這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沈戍的眼睛,他把外套脫下來,隨口捏了個藉口,“你幫我拿著,我有些熱。”
她抬起頭,只當是他剛才一番消耗出了汗,也沒反駁,接了外套搭在手臂上。
······你倒是穿啊。
沈戍把頭扭到一邊,漫不經心道,“你要是拿著累的話,就穿上吧。”
鄭星瀝搖搖頭,“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