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杜仲想要抓住。
當然她自己伸手抓住時,也不會忘記伸手拉一把身邊的好友。就像城主發達後,同樣願意拉她們一把一樣。
男人既然孤立我們,那我們就互相幫助,手拉手一齊走出家門,去看看外面屬於男人的競技場。
杜仲一直注視著阿萍,看她說到做到,以局外人的眼光去評價直到現在,她自己也想入場。
順著政策,杜仲在禾城發展中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今天去人妖互市給妖怪的生意開了張,過後的幾天杜仲便沒關心事情的後續發展,她在專注自己的事情。
她想每天騰出一個時辰,在城外的市集擺攤給妖治病。
杜仲想妖怪很少有膽大敢進人類城池治病,她為了積累經驗寫書那就自己走出去給他們看病。
禾城有城主和城主看上的妖怪,她是不害怕有妖怪找事的。
更或者她想要是有不要命的吃人妖怪來了,是不是她就能有個醫學標本了?雖說不能褻瀆人屍,但是惡妖的屍體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就這般,在醫學上開啟了新賽道的杜仲大夫,她過了幾日後帶上兩個膽大的學徒,就每日支起攤子去城外市集擺上醫攤。
一直注視著禾城發展的杜仲,人妖互市的發展也被她看入眼中,從最初的門可羅雀,到現在妖怪們帶著自己的貨物,自如地和人討價還價。
瞧瞧,東邊的山羊賣著自己毛做的竹竿毛筆,抖著羊耳朵聽客人喊他多去薅些狼毛、鹿毛、兔子毛什麼的,讓攤上筆的種類多一些。
再看西邊,窈窕的狐女帶著孩子們站在賣吃食的面攤上,給這只小狐貍喂一口,又給那隻小狐貍喂一口,喂飯的同時還招呼買釵環給她帶上一副。
南邊支起攤子的蛇妖,慵懶地吐著舌頭瞧著攤位上客人挑選他帶來的皮毛。北邊是城門口,這時已經有膽子大的妖怪們吆五喝六地帶上錢準備去城裡的酒樓內喝酒吃肉。
杜仲瞧著混在人群中的妖怪,有一隻極其眼熟,看看他的外形,她認出了這是她買過野雞的那隻山貓。
比起初時來到市集的害羞緊張,現在的他表現得如魚得水,像是個老油條。
看看他振臂一呼招呼朋友們隨他去酒樓吃好喝好,這樣子和城裡有錢人家的兒郎也沒什麼區別了。
杜仲望了一會兒,趕在這只山貓回看過來時收回視線。
她臉上帶著笑,又瞥了一眼城牆上抱著杆長槍蹲在牆頭的紅眼少年妖怪,杜仲想城主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
妖不吃人的話和人是一樣的,杜仲捏捏自己的耳垂,覺得那隻山貓的笑聲實在太大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
正聽著門口排隊進城的山貓吹噓聽著有趣,杜仲卻被迫收回視線,看向前來找她醫治的病人。
高大健壯的婦人懷中抱著一隻小小的黑熊,黑熊腳上被捕獸夾夾住了,小黑鼻子正抽泣掉眼淚。
婦人對杜仲急道:“你快看看這怎麼辦吧,大夫?”
杜仲挽起袖子快步過來:“我這就來,這怕是傷了幾天了吧,怎麼現在才來看。”
婦人臉上有些尷尬:“這不是沒錢嗎?攢了些錢我就來了。”
杜仲頭也不抬地給著小熊崽檢查傷痕:“下次早點來,藥錢可以後面補。”
婦人聽了這話,面上十分感動,正想說些感激的話,卻猛然發現懷裡的孩子要作妖了。
可能是大夫檢查的動作弄痛小熊了,這熊崽子張嘴就想往大夫腦袋上咬去。
婦人怎麼會讓懷裡的孩子得逞,當即掄圓膀子,一掌照著小崽子的後腦勺打去:“你幹什麼呢?人好好給你治病,你亂動什麼?!”
小熊崽:“嗚哇哇哇!——”
杜仲:“……”
她心道這聲音真大真響啊。
誰也不知道她感嘆的是眼前小黑熊震耳欲聾的哭聲,還是方才婦人教子,打孩子後腦勺發出的梆的一聲巨響。
杜仲瞧著哭得鼻子流水的小熊崽,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妖怪的孩子和凡人孩子也沒什麼差別嘛,看病就會鬧事情。
杜仲招呼學徒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木匣子,從裡面拿出一塊足有自己巴掌大的麥芽糖塞在小黑熊掌中。
等著這小熊捧著爪子歡天喜地地舔糖時,杜仲便能不被幹擾地繼續給他看病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