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萍不能將落胎泉的事情公之於眾,只讓負責這件事的淑娘,在給前來求子的女人喝下子母河水時,告訴她們後悔了可隨時來城主府,找城主化胎解除母子緣分。
這,城主具有化胎解緣之能的事情到比她有讓人能懷胎的胎泉之事,還要讓禾城百姓震驚。
群眾議論下,便有些依舊看不清情況的老朽不知變通的人聚集在一起,說著要給城主聯名上書。
這事初時聽著有些嚇人,惹得就連慕容塗都想向阿萍進言,卻不想她往外拋去一句胎泉只能讓人懷女胎,她化胎化的是女胎後,群情激憤的老朽木們便各自散去。
對此,阿萍的表示是諷刺一笑。
她想才能是不挑男女,廢物是不分男女這件事,她就等著這代飲下子母河水的女人産下的女嬰長大後,來向世人們證明瞭。
禾城有她在,就意味著女子擁有和男子一樣學習,一樣同臺競技的機會,就讓事實去證明一切。
等到了那時,阿萍想再有些老古板老倀鬼,她劍下也不用留情了。
鼓勵生育的大事完成後,屬下私人的生育大事卻遞到了阿萍眼前。
阿萍看向向她提出生育想法的淑娘,心裡有些緊張。
她想今年淑娘都四十有餘的年紀了,這在現代都危險的生育年紀,在古代怕是更要命了。
阿萍的擔心,透過眼神傳遞給了淑娘。
淑娘看著她這樣子,又見此刻她們是在偏廳私話,於是就走上前握住阿萍的手安慰:“你的擔心我知道,但我實在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我與伏羅親自教養大的孩子。”
阿萍:“哪怕你生這個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淑娘臉上露出一個坦然的微笑:“是的,哪怕我會有這樣的危險。伏羅年輕時傷著了身體,我又宮寒難愈,兩兩相加總讓我們達不成心願。”
“現在主公有了這東西,生個孩子既迎合主公律令又能滿足我們夫婦心願,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阿萍不理解淑娘這拼死都要生下愛情結晶的想法,但她選擇尊重:“好,你生産時,我會去叫上杜仲。”
這是她唯一能為淑娘做到的事情。
杜仲這個跟著韓大夫來到禾城紮根的小姑娘,她在所有人無瑕關注的時候野蠻生長,成了一位良醫。
現在手下也和韓大夫一樣聚集了一群學徒,在禾城裡救死扶傷無數。
有了這樣的人才作為底氣,阿萍才敢開放生育。
好話說罷了,阿萍看著淑娘喝下了子母河水後,瞧著她的肚子,又擔憂地說:“你生産時,若是不介意我會到場。”
淑娘滿足地扶摸自己的腹部,臉上出現的表情是屬於母親的慈和。這個女人,是阿萍接觸到的所有女人中最幸運也最符合賢妻這個定義的女子。她傳統卻不迂腐,她靈活卻又嫻靜,阿萍看著淑娘總是會想,這樣的女人在哪裡都是能過好自己的生活的。
淑娘摸了摸自己的肚腹後,不願阿萍憂心過度,笑著岔開話題道:“別怕別怕,與所愛之人生兒育女是順其自然的事情。我想你和那位英俊瀟灑的牛聖嬰也是如此。”
阿萍:“不!”
沒有多加思考,她脫口而出了拒絕的字眼。
阿萍她從以前到現在都不願意體驗生育之苦,她怕痛是真也擔心自己養不好孩子。
現成的梟奴、禾蓁他們撞上來,阿萍無法袖手旁觀不管他們死活,但她自己的子宮,自己卻有控制權。
就算是與小牛精的孩兒,阿萍現在也沒有誕育的想法。
此刻氣氛,正因為阿萍這句真心的不字出口而僵硬時,不遠處兩道不同腳步聲卻打破阿萍與淑孃的沉默。
淑娘聽不出來者何人,只拍拍阿萍的手背安撫她,也示意她們今天的話題暫止,才看向門外去瞧來人。
不同於她,阿萍不用回頭就能猜出是誰來了。
兩道腳步聲,一道是輕快的如同小鼓快擊的可愛聲音,一道是動靜不小,腳步落地聲與衣袖摩擦聲交織的快速匆忙。
近了,聽見開門聲後,阿萍轉身彎腰就抱住了一個快活的小身影,鼻尖聞到了青草香混合著米糊氣味的小狗香。
阿萍先揉揉了黑色細犬的小狗頭,才抬頭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紅金色人影。
瞧了他身上的鎧甲,她才笑著說:“聖嬰,你今天這一身打扮精神,好一個神采飛揚的俏郎君!”
這不先前說了一句不考慮小牛精感受的話,現在對著真妖來了,阿萍難免口舌抹蜜,對他說些好聽的話。
牛聖嬰進了門,昂首闊步,神采飛揚,說不盡的少年風流,他對著淑娘輕輕點頭當做了招呼,才落座在阿萍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