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和打扮不沖突,顧飲檀吃了口米糕,還沒說話,就聽見身邊的男人輕輕咳起來。
“你確定好了?”顧飲檀嘆了口氣。
段竟連忙點頭:“我、我真的好了,謝侯爺關心。”
“那今日就準備離開吧,我這兒不留人。”顧飲檀覺得自己算是好心的,怎麼說也不能讓人拖著病體出門。
她那日也是喝多了,看見段竟的臉就走不動道,竟稀裡糊塗把人帶回來了。
她今日遇上王泉,後者在外人面前抹黑她,添油加醋說了一堆,無非就是說她沉溺男色。
顧飲檀垂眸,真麻煩。
段竟沉默著,直到飯畢,才問出口:“我能不能問一句……侯爺為何帶我回來?”
“喝多了。”顧飲檀揉了揉鼻樑,瞥見他額頭上的汗,於是皺眉,“你很熱嗎?”
這還沒入夏。
身邊的下人回道:“侯爺,段公子身體不好,大夫說是常年缺補導致的,體虛發汗呢。”
顧飲檀挑眉,她想了想,自己好像從小身體就好,連感冒也沒有過,在軍隊裡如魚得水,連疫病也沾染不上。
再看看一身病氣的男人,她心裡一軟,“那就等病好了再走,我不留你。”
她不等回應,就率先起身,自己是知道段竟有多討厭她的,同桌吃飯什麼的……罷了。
果然,她離開的時候,段竟還是一言不發。
天氣漸漸熱起來,顧飲檀怕熱,每年夏天都要準備許多冰塊,她捏了一個在手裡玩。
“追月,我那一盒子朱雪石呢,我看看。”
追月遞上一個盒子,裡面的石頭很多,其中有一枚石頭格外漂亮,血一樣的顏色,需要更白皙的人才能襯得出。
“侯爺,你怎麼帶了個那樣的人回來,他那病怏怏的模樣,還不知道會不會過了病氣給咱們。”追月嘟囔道,語氣裡不難聽出很嫌棄。
顧飲檀笑了下,看向追月:“你呀,都跟了我多少年了,我又不會一直留著他,就是看他可憐。”
“那也不能一直留著,他都住了快一個月了!有人病這麼久嗎?”
這麼一說,顧飲檀也反應過來了,她皺眉站起身,直往段竟房間走去。
顧飲檀這人,喜歡好看的東西,恰好段竟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要是段竟願意,她倒是不介意留著他,在身邊做個玩物。
一進門,她就看見段竟坐在陽光下,白皙的肌膚簡直要發光,清瘦的身形包裹在素淨的衣裳內,隨著翻書的動作,露出一截光潔的小臂。
小臂上微微鼓起薄薄的肌肉,令人忍不住嚮往那衣袖裡的光景。
顧飲檀晃了晃神,不知覺中已經走到段竟面前了。
“侯爺。”段竟喚了聲,卻沒站起來。
“咳,我聽說你的病好點了?”顧飲檀偏過頭去,逼著自己直視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黑沉沉,像一汪深潭,顧飲檀曾經在雪山徵戰,見過這樣的深潭,深不見底,黑沉如玉,就連她也不敢多看。
如今看著段竟的眼睛,她也有這樣的感覺。
段竟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她還沒反應過來。
段竟撩開衣袍,緩緩跪下去:“侯爺,段竟蒲柳之姿,胸無點墨,能受您青睞,是我三生有幸,段竟不求能常伴您左右,但願能換一份恩情,若有機會,我願為您赴湯蹈火。”
顧飲檀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你你你你先起來,我不要你赴湯蹈火,我很忙,你要是好了就走吧。”
段竟仰頭直視她,目光裡都是敬仰,沒有半點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