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不置可否,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又拿出了另一本,“別著急呀,我這不正是把你當做兄弟嗎,還沒有給陛下看呢。”
他蹲下來,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費舟:“你還有一個機會,現在殺了我,不過你敢嗎?”
費舟腿腳發軟,他痴痴地抬頭,正對上段竟陰鬱的眸子,那種被鬼魅盯上的恐懼又回來了。
費舟嘴唇翕動,他搖頭:“你樹敵太多,最後只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你連她都保護不好。”
段竟聽了這話,臉色徹底沉下來,他一腳踩在費舟手掌上,微微用力,“誰說我怕樹敵了?”
“你要做什麼……你現在還是要報仇嗎!?”
“段竟……我知道的,你只是想要報仇對不對?”費舟平時在外人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如今已經大驚失色。
段竟當然知道,這世上沒有真正沒有弱點的人,如果有,只是他還太弱小。
段竟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死人,他微微擰眉。
和費舟成為“朋友”,純屬巧合,他無意間被費舟知道了些過去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沒和他撕破臉罷了。
“你急什麼。”段竟輕蔑地拿過那封信,“也沒寫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寫了點你的陽光事跡罷了。”
他湊近燭臺,一點一點把信件燒毀。
身後的費舟猛然暴起,一雙手成挾持狀,想要掐住段竟的脖子,只不過被他搶先一步,摁倒在地。
費舟臉色漲紅,他清晰看見段竟眼底的野心。
“別、別殺我!”
段竟勾唇:“替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費舟冷靜下來,想要和段竟周旋,但發抖的雙股卻暴露了他,他徹底輸了,在這個男人面前心理防線首先就崩塌了。
顧飲檀原本想要找段竟說事,結果聽見裡面隱約傳來慘叫。
她猶豫著把手放在門上,下一刻,房門“唰”地被開啟,費舟慢吞吞出來。
一瘸一拐的,手掌上還有傷口,她心一驚,眼神隨著費舟而動。
費舟連半個眼神都不敢分給她,惶恐不安地離開了。
“誒……”顧飲檀剛轉過頭去,就被一隻手捂著脖頸轉過來,段竟牽著她往外走。
“怎麼了?”段竟問她。
“沒事,我想要摘枇杷,你給我摘。”顧飲檀指了指樹上的枇杷。
庭院裡的那棵枇杷樹很高大,高聳壯碩,在京城裡,枇杷樹並不多見,這麼高大的樹更是少見。
“這結的果子可真是好呀,黃澄澄的,做枇杷露最好不過了!”黃湘娘拍著手說。
顧飲檀挑眉:“枇杷露?”
黃湘娘說話的時間裡,段竟已經命人取來了長鈎,他在長鈎下套了個袋子,每鈎動一下都有枇杷果子掉進袋子裡。
嘩啦嘩啦的,樹葉搖搖晃晃下了不少。
顧飲檀沒見過這場面,她不由得笑了下,“我也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