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和,他一個叛賊有什麼臉面談和,有什麼資格談和?這是把陛下置於何地?”
主辱臣死,作為一國軍隊的主導者,張濬對朱全忠請和的意見根本不屑一顧。
看李曄似乎沉吟未決,張濬又沉聲說道:“陛下,朱全忠軍經此一敗已經是心膽俱裂。臣請繼續進攻,將宣武叛軍盡數消滅!”
隨著朝廷的力量逐步壯大,他們這些首鼠兩端的朝臣,也把消滅藩鎮作為第一目標。
潞州之戰後,河東李克用已經走向頹勢,現在天下的最強的藩鎮只有宣武朱全忠。
如果能一次將他消滅,那麼朝廷剪除藩鎮的行動將會一帆風順。
“不妥!”杜讓能當即提出反對意見。
“陛下,朱全忠雖然新敗,但部眾並不在少數。
就算朝廷天兵有種種火器襄助,但要想把他一網打盡卻絕無可能。
如今天寒地凍,將士在外爬冰臥雪已屬不易,舟楫轉運更是困難重重。
倘若此戰還要繼續下去,士卒手中的彈藥便難以補充。
再僵持下去,對我軍反而不利。”
集結在忠武的軍隊,後勤全都依仗長安。
雖然手頭有雪橇、爬犁這樣的利器,但前線的需求著實不少。
要不是朝廷各部日漸高效,恐怕還不到開戰,第一集團軍的大部就要凍餓而死。
現在雖然勉強能夠供應,但是這一場場大戰下來,彈藥損耗實在太大了。
很多部隊甚至連一個基數都沒有,還怎麼打下一場大戰?
張濬不屑的一笑道:“杜相以為沒有彈藥,第一集團軍就不會打仗了嗎?
殊不知,士卒在入伍之後練得最多的就是拼刺。
朱全忠在火器面前討不到便宜,就是短兵相接也別想佔上風。”
雖然那天的白刃戰,是在朱全忠軍崩潰的情況下發生的。
並且參與的部隊也不多,不過是近衛一旅的兩個營,加上陸軍第一旅的一營而已。
但敢進行白刃突擊的部隊,就是在太宗朝也會被當成軍中精銳培養,何況是四處狼煙的當下。
杜讓能冷著臉說道:“張總座,培養一名戰兵,需要錢千元。
戰死一名戰兵,撫卹金達到2萬。
如果是近衛軍的戰兵,這筆錢還要翻倍。
敢問閣下準備付出多大的犧牲,將朱全忠那個逆賊消滅?”
看張濬要說話,杜讓能一擺手,繼續說道:“宣武是朱全忠的老巢,其麾下士兵大多是汴州左近人士,將他們全部消滅殆盡。他們的父老又該做如何感想,難道你不知道劉黑闥ta)嗎?”
劉黑闥本來是隋末竇建德的部將,武德四年621年)七月,竇建德被唐高祖斬首,其後又強令其部下範願等人到長安。
範願既憤竇建德被殺,又怕自己到長安以後被害,決定起兵反叛。
最後諸人找到劉黑闥,並推選他為主。
劉黑闥聞言大喜,招募了百多號人,一舉打破漳南縣城。
隨即在此地設壇,祭奠竇建德,並自稱大將軍,正式舉兵造反。
短短數月之內,劉黑闥就恢復了竇建德原先的地盤。
其後又數次大破唐軍,就連唐太宗李世民都吃過小虧。
直到武德六年623年),劉黑闥才被部下諸葛德威出賣,最終被李建成斬首。
張濬道:“劉黑闥時,九州群龍無首,百姓不知道太祖的恩德,才有此等事情發生。現如今,大唐已經得國兩百餘載,百姓皆沐恩德,又如何會叛變?”
杜讓能冷聲說道:“汴州四戰之地,先後被黃巢、秦宗權所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