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魏王圉的禱告,急召魏無忌歸國的書信剛剛發出去三天,還沒傳到魏無忌的手中,就聽到秦國撤軍的訊息。
這一訊息傳來之時,魏王圉正因為肝火旺盛、熱邪入侵而臥病休憩。
在確認這訊息不是幻覺後,魏王圉直挺挺地蹦起,將額頭濕潤的布巾甩到一邊。
“秦國退兵?這怎麼可能?”
秦國戰勢大好,正是士氣沖天的時,好端端的,退兵做什麼?
魏王圉怎麼也想不通。
易位而處,如果他是蒙驁,絕不會放過這個建立大功的機會。
“此事約莫有詐,讓守軍不要輕舉妄動。”
下完命令,魏王圉在殿內來回踱步。
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了一圈又一圈,沒個消停。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短短兩天,魏王圉的唇角便長出了數個大泡,火燎燎地疼痛。
醫工語重心長地勸道:“還請君上保重己身,減少憂思。”
魏王圉心不在焉地應下,不以為然。
說得輕巧,以眼前的局勢,他要怎麼減少憂思?
終於,在魏王圉發瘋增長的膿泡擴散到下巴前,前線總算傳來新的軍情。
——蒙驁死了。
因為秦國主將身死,秦國大軍群龍無首,這才急急退兵。
魏王圉不可置信地瞠目,呆愣半晌,仰頭大笑。
“此乃天助也!立即發兵……不,先觀望兩日。”
秦國擅長詭詐之策的客卿太多,難保“蒙驁之死”不是計謀。
還是以靜制動,以備不測為好。
親信彙報完戰局,見魏王圉心情轉好,猶豫地開口:“君上,信陵君那邊未有音訊。是否派使者再請?”
魏王圉嘴角隱隱上翹的弧度頓時落了下來,發出一記冷笑:
“魏無忌怕是做賊心虛,仍記得當年竊符的事,不敢回來。”
對著一臉恭順,等待命令的親信,魏王圉忍了忍,仍舊沒忍住言語中的譏諷,
“愛回不回。如今魏國危機已解,便是他死在半路也不妨事。”
此時的魏王並未想到,他隨口的一句話,竟然成了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