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養生湯 完了，政兒生氣了……
秦昭襄王.五十一年, 秦大將摎以破竹之勢，帶領大軍抵達西周公國，俘虜周王延與西周公。
周王延入秦, 除冠請罪, 盡獻其邑。
沒過多久，回到雒陽的周王延和西周公咎先後病逝，秦國佔據雒陽，取走九鼎。
韓國竦然, 國君入秦覲見。
又一年, 秦大將摎攻佔魏國吳城，魏王圉迫於形勢，不得不向秦國低頭。
……
當魏王親手寫的國書遞到鹹陽宮時, 小嬴政正坐在秦王嬴稷的身旁, 看他與秦子楚對弈。
“異人，你若再不用心一些，你這些活棋可都要變成死棋了。”
秦王嬴稷落下一子, 不知是在提醒, 還是在傳達不滿。
秦子楚接著走了一步黑棋，語帶無奈：“祖父棋藝高絕, 孫兒實在不是對手。”
兩年前, 秦王嬴稷在孫輩中抓壯丁，凡是住在鹹陽宮內的孫輩，不論成年與否，一率被帶到殿中，幫著秦王與太子處理政務。
處理政務之餘，休憩時分，秦王嬴稷讓侍從在宮殿的一角擺上了幾幅圍棋, 讓太子與王孫們有空去那兒下一把，打發打發時間。
然而，因為秦王積威甚重，沒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放著政務不幹，跑到一邊去玩棋。
不管眾人心中是何作想，但凡秦王在殿內，角落的棋盤永遠空置著，無人觸碰。即便秦王離開大殿，也沒有人敢有那份閑情雅緻，在秦王的宮殿中隨意走動。
宮殿角落的幾幅圍棋最終形同虛設。
秦王冷眼看著，不置一言。
直到有一日，秦子楚坐到了棋枰前。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早晨，秦子楚對著堆積如山、日複一日的文書，著實有些生膩。在審閱完十卷竹簡後，他百無聊賴地走到了宮殿的角落，開啟了從未有人開啟的棋盒。
當秦王嬴稷踏入主殿，一眼就看到從未有人光顧的“圍棋角”，竟然破天荒地坐了一人，那人正拈著黑棋，一顆顆地往棋枰上落子。
這一幕讓秦王嬴稷當即來了興致，他大步走到棋枰前，神色昂揚：“異人若想對弈，不如與孤……”來一把。
最後三個字還未出口，秦王嬴稷終於看清了棋盤上的模樣，被狠狠地梗住。
棋盤上落了一圈黑子，擺出一張憨態可掬的笑臉。
“……”
星角的位置皆空，這哪裡是在正經下棋？他只是純粹地在拿棋子玩。
額角突突狂跳，秦王嬴稷嚥下胸腔的興致，壓著蔽膝坐在秦子楚對面。
“好興致。”
簡單的三個字，帶著蕩氣回腸的嘲弄。
秦子楚像是沒聽出秦王話中的刺，在笑臉下方落下最後一顆黑子：
“君上也想玩？”
秦王嬴稷早已弄明白他的性子，沒有任他帶跑話題：“與孤來一局。”
“不會下。”
“不會下，可以學。”
因著秦王嬴稷的強勢，秦子楚開始了長達兩年的學棋生涯。
在王宮中進行啟蒙的小嬴政因為進展飛快，也被秦王嬴稷拉到王殿，加入了圍棋初級班。
都說棋品能透露一個人的秉性，秦王嬴稷起先也頗為相信這點。
但每次與秦子楚對弈，他都覺得對方的下棋風格透著極致的矛盾。
時而柔和，時而兇戾，無論進攻與防守，都帶著幾分隨心所欲，全然沒有規律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