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與徐令孺接觸不過短短三個月,但是平日裡他的言行舉止,無一不表示此人的忠君之心。是假裝還是真心,莫非真是她自己所想,也是,只有那樣,父子之間的矛盾才能上升到忠孝兩全。
一片樹葉飄然劃過她的發梢,滑落入眼前的茶杯之中,被微風吹拂著四下擺動,慢慢被浸濕打翻,緩緩沉入杯底。
聞瑎盯著這樹葉入了迷,瞳孔微顫。
“林憶,喂,林憶,你聽不見嗎?”方蓉的聲音裡夾雜著怒氣,再不見之前的熱情和友好。
她怒視著愣神的聞瑎,滿眼怒火。
“是你啊,”聞瑎下意識回複,似乎聲音不對,聞瑎眨巴眨巴眼睛,咳嗽一聲,“方蓉,有什麼事嗎?”
“袁瞻手上和你的手上的都是佛珠手串,你還說不喜歡他。”
“啊?”聞瑎滿腦子問號,看著眼前這個眼眶紅紅的,馬上就快要落淚的小姑娘,一時間失語。姑娘,你再品品你說過的話,中間有什麼邏輯關系。
不過,聞瑎眉頭稍蹙,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還散發著淡淡檀香的佛珠,現在她還沒有發現這串佛珠的用途,袁瞻將它給自己難道不是因為這東西可能和這次的任務有關嗎。
方蓉的淚撲噠撲噠地落下來,聞瑎眉頭緊縮,立刻馬上把手上的珠子摘下來了,“這珠子跟袁瞻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千萬別誤會,我和袁瞻那家夥沒有關系,我想你發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他。”
硬要說有什麼關系的話,那就是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聞瑎心裡呵了一聲,如果昨天他答應方春明“跳槽”到他手下,今天可能就不會被他妹妹誤會,也不會這麼尷尬了。
嘖,歸根結底,還是得怨袁瞻。她算是發現了,這就是袁瞻那個狗屁上司的惡趣味,今天這事即是不是她幹,也能找到一堆願意為袁瞻拼命的人來替代她。
可惜,聽完聞瑎真誠且迅速撇幹關系的話,方蓉不僅沒有開心,反而更加生氣地怒視著她,“騙子,騙子,滿口謊言!袁瞻親口跟我說他喜歡你,這佛珠手串是他親手給你的。我今天真是好心喂給驢肝肺,早知道你這麼愛撒謊,我今日是絕對不會和你說一句話的。”
聞瑎張嘴無力的解釋,但是奈何方蓉已經跑遠了。
雖然你說對了一部分,但是事情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呵,手裡的佛珠手串被聞瑎篡得嘎吱作響,袁文璲,怪不得你昨日把這東西給我,你她孃的拿我當擋箭牌是吧!
聞瑎惡狠狠地盯著手中的佛珠串子,強忍住把它砸到地上的沖動。阿彌陀佛,沖動是魔鬼,袁文璲那個狗東西是自己的上司,這佛珠很值錢,自己賠不起。
深呼吸,深呼吸,聞瑎把佛珠塞到衣襟內,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她的第六感可真準,今天發生的事能讓她記一輩子了。她是不是要找時間去山上拜拜,是不是沖撞了哪路神仙,怎麼那麼倒黴。
日光傾斜,樹影斑駁在地面上,微風吹拂,樹影晃動,如同粼粼波光。
聞瑎看了眼樹的影子,夕食將近,終於快要回去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這操蛋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送走一個方姑娘,又來了一個施姑娘。
施安婉挽著一個模樣氣質都不如她自己的姑娘的手腕,兩人說說笑笑走到聞瑎面前。
施安婉杏眼含笑,煞是可愛,“林姑娘,能問你一點事嗎?”
聞瑎此刻正在閉目歇息,她緩緩撥出一股濁氣,慢慢睜開眼,正想開口,就被施安婉後面的那個姑娘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