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過來。”林香照伸出手指了指張牛。
張牛:“小姐,有什麼要吩咐小的。”
“剛才那個拉車的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哦。”張牛拍了拍腦門,“你說瑎哥兒啊,他是給咱府上送柴的。”
林香照揚了揚下巴:“然後呢,你知道什麼全都給我說出來。”
張牛看著林香照臉上羞澀又氣憤的神情,沒敢多想。
“拉車的是瑎哥兒。”看到林香照的眼神,“聞瑎,瑎哥兒就是聞瑎。家住永水村,離這有十裡地,是專門給咱林府供應木柴的,已經幹了三四年了。”
天此刻已經陰了,遠處的烏雲正向這裡緩緩移動。
聞瑎走到藥房又包了幾大袋藥,就已經花去了四十多文錢。
路過的書局又在找人抄書,聞瑎原來問過幾次還沒等她寫幾個字就被夥計給打發走了。
雨滴下來了,還不算太大,聞瑎把蓑衣蓋到藥上,拉著車回永水村。
等她走回家的時候,衣服已經濕透了。
“爺,我回來了,藥也給您包好了,等明天天晴了,我再去山上砍柴。您不是想讓我讀書嗎?等您病好了,我就去私塾上學,所以您現在可得好好休養身體。”
“阿嚏!”聞瑎搓了搓冰涼的手,還真冷。
“您不用擔心,咱家的錢還多著呢。現在先把病養好,別急著下來,您孫兒能幹著呢。”
聞瑎邊說邊把東西搬到屋裡,看了看自己身上濕透的衣裳,不想讓她爺擔心,找了另一件換上後才進堂屋。
雨天,屋裡有些暗。
“爺,今天這雨下得真不是時候,一會兒我給你做飯。”
聞瑎摸著黑把燈點上,“爺,你咋不理我,你不會生氣了吧。我都這麼大了,早就能賺錢了,你現在就是該享清福的時候,別總想著幹活幹活的,你學學隔壁的張爺。”
“爺,你不會睡著了吧。”
聞瑎小聲問了一句。她感覺不太對勁,總覺得心裡一涼。慢慢挪動到床邊,顫抖著把手放到聞榮發的鼻子那裡,涼的。
她愣了一下,應該是她離的有些遠,湊近點就有呼吸了,聞瑎安慰自己。
可是還是沒有。
“爺,你別嚇我,我走之前還好好的,你別嚇我。”
聞瑎胸口發疼,只覺得呼吸不太順暢:“爺,是跟我開玩笑呢吧。我雖然長大了,可也經不住您這麼嚇啊。”
村醫張全生此時正給自家的牛喂著食,忽然就聽見了大力的敲門聲,嘶啞地喊著他的名字,嚇了他一大跳。
“誰啊,真是的,敲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聾。”
張福萬把手裡飼料往牛棚裡一扔,擼著袖子就氣沖沖地開了門。
聞瑎站在門外,渾身濕漉漉的,嘴唇發白。
張福萬看到她這個樣子,氣也消了大半:“瑎哥兒,你這是怎麼了。”
“張郎中,我爺,他,你快跟著我去看看他。”
張福萬二話沒說回屋拿了醫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