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上京時,她為了吸引穆元驍注意,從而能留在府中,練習戲法。
練習戲法,那必定是得馴鳥的。
待她調教調教這幾只鸚鵡,跟淩木聯絡上,這事兒就有轉機,畢竟光靠自己在這府裡胡亂折騰,逃出去的希望渺茫。
腦子裡想起蔣鳴錚那將她視作孌寵的態度,她便心有餘悸。
當初她就是不想跟別人共用一根髒黃瓜,才刻意接近五郎的。
在見到穆元驍之前,她想過很多種他的樣子……最壞的打算也預想過。
是以,她怎麼可能在這不見天日的後院裡,跟他一群姬妾鬥法,等著他臨幸。
她想象不出來,也做不到。
以往她是有些怕死的,現如今……好像又不怕了……
她吩咐完管事後,便坐會梳妝臺前,讓丫鬟們為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畢竟她有心討好蔣鳴錚,這段日子,必須讓這廝放鬆警惕才是。
“夫人,您今日想梳個什麼發髻?”
小眉擠開幾個丫鬟,勢要獨得崔盈青睞的模樣。
崔盈冷漠地看著她們獻媚,卻並不打算親近任何一個。
畢竟她離開涼州時,除了畫九,其他人都不在她顧慮範圍內。
直到當夜,她在耳房沐浴時,事情有了不一樣的走向。
小眉用木勺舀出水後,慢慢地澆在她瑩白似牛乳般光潔的玉璧。
崔盈闔眸靠在浴缶璧,耳畔傳來小眉聲如蚊蠅的低語。
“家主將於上巳節過後三日,去洛邑迎親,桃苑旁邊的院子後牆有個狗洞,夫人可從那裡出府。”
崔盈驀地睜開雙眸,有些不敢置信,她側首看去,卻發現小眉仍舊恭順地替她擦著身子,神色無異。
似乎剛才說話那人並不是她。
看著梨木嵌絲娟六扇屏風後頭,閃動的人影,崔盈並未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
小丫鬟問她,“夫人可以要加些熱水。”
“不必了,你們先下去吧,本夫人這裡有小眉伺候就行了。”
那丫鬟應了一聲是,便到門口守著了。
崔盈心中實在納悶,可是又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便用手指在她掌心寫道:“何人?”
小眉抿唇笑了笑,卻並未回應崔盈這個問題。
如常侍奉著,崔盈面上雖還鎮定自若,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紅鶯?是淩木?還是說……是那個人?
卻說崔盈這廂收到此暗信兒,那廂蔣鳴錚聽聞定州來人,要獻上薊城,說是讓蔣家家主趕緊將他們夫人給放了。